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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村民十分迟疑的和阿蛮交换眼神。“就那个。”阿蛮点头,毫不犹豫,“拽下来,他自己肯定能走。”于是村民就真的把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拽下来了,对方哎呦了一声,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担架上那两个我已经做过急救,都只是骨折问题不大,等救护车来了送到镇上的医院,剩下那个直接送到镇上派出所。”阿蛮吩咐,“我先把简南送到卫生所。”“你真是要死了。”阿蛮等村民把简南抬到担架上,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骂他。怕他在村民面前没威信,还凑得很近。“下次跑出去再不穿鞋子我就把你脚剁下来喂狗。”她说着不可能做到的威胁,气哼哼的。她说下一次。“我大拇指指甲翻出来了,脚后跟也磨破了。”“刚才跑过来,摔了六跤。”他真空了,但是倒还记得很清楚。“闭嘴!”阿蛮恨不得掐他。“刚才那三个人就是你说的外村人的脚印?”他的话痨技能突然解封了。因为阿蛮说下一次。“关你屁事。”阿蛮凶巴巴。……他就是过来治鱼的,当然关他的屁事。“你也掉水里了么?”不过阿蛮心情不好他就不问,“要消毒,回去洗澡之前先用我给你的药水,鱼塘里有石灰粉,伤皮肤。”阿蛮:“……”“你不痛么?”她倒是真不知道简南那么不怕痛,上次胳膊脱臼痛到一直吐的人这次居然不觉得痛了。她都看到他脚后跟从红泥土包围下渗出来的血渍了。“麻了。”简南咧嘴,在担架上躺平,两手规规矩矩的交叉放在肚子上。麻了,没感觉。阿蛮没事。阿蛮说,下次。***村里卫生所的医生跟着那几个受伤的人上了救护车,村长在卫生所里徘徊了一阵,想要找人帮忙处理简博士脚上的伤,都被阿蛮劝走了。“他不喜欢被被人碰。”阿蛮和村长说。简南躺在卫生所的床上歪着头。他确实不喜欢被人碰,人多了也会烦躁,但是阿蛮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平时挺喜欢碰阿蛮的,他对阿蛮的手都已经熟悉到能画出她手指指纹的程度了。他也大概知道了今天在鱼塘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蛮一开始去了河道上游,看到三个陌生男人形迹可疑,就一直暗中跟着,看着他们在河道口取水,又跟着他们到了鱼塘,在他们打算拿容器往鱼塘里倒东西的时候突然出现,取水的那个人被吓得摔下鱼塘,阿蛮跳下去救人,没想到岸上那两个人居然没想让她上来,拿了根木棍打算把她敲下水。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阿蛮卸下了岸上两个人的胳膊,缠斗的过程中这两人又自己扭伤了脚,在村民们都赶到之前,她已经报了警又联系了救护车。“我这边发现的东西都在相机里,他们往鱼塘里面倒的东西我也截下来了,已经都交给了民警。”阿蛮把村长送出卫生所,“也留了手机,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她一如既往的想的周到,做事情干脆利落。很容易让人忘记她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但是简南最近却经常记得她的年龄,尤其是她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的时候。会心跳加速,会呼吸急促,会不自觉的觉得口干舌燥。“你的伤我都会处理。”这圆溜溜眼睛的主人现在正看着他,“但是我是久病成医,处理方式可能会痛死你。”“所以护理专业的简博士。”阿蛮凑近他,“你现在脚趾头大拇指指甲外翻,脚后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割破了,膝盖脚底板手肘手心都有擦伤。现在卫生所里只有碘酒、酒精、绷带、消炎药,抗生素,要怎么帮你?”赶走村民然后又撂摊子的阿蛮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简南突然就笑了,抬手摸了摸阿蛮的头,他一直想做这件事,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发质更软了。她才二十二岁,她会对亲近的人撂摊子,她也会对亲近的人耍脾气。她只会对他这样。他是她唯一亲近的人。“按照你的方法来。”他在阿蛮翻脸前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躺平,“我想试试。”“试什么?”阿蛮一脸嫌弃的找纸巾擦掉自己头发上沾上的红泥巴。真讨厌!脏兮兮的手到处摸!“试试痛。”简南看着阿蛮,只回答了三个字。试试阿蛮经历过的痛,虽然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试试好几次让他心里愤懑翻涌的阿蛮曾经被虐打的历史,他没有同理心,感觉不到别人的喜怒哀乐,但是他能记住自己的。记住阿蛮是怎么痛的。“不用打破伤风么?”说是要痛死简南的阿蛮拿着热毛巾先帮简南擦干净手,看到擦痕之后,皱起了眉。“兽医会定期打破伤风和狂犬病疫苗。”简南觉得手心很烫,被阿蛮摸过的地方,比热毛巾还烫。“我也会定期打破伤风针哎。”阿蛮还挺惊喜,“苏珊娜教我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了。”简南又想摸摸她的头,这次却被阿蛮眼明手快的拦了下来,冲他龇牙:“再摸剁了它!”她举起简南的爪子,凶狠极了。简南就又开始笑。很奇异的,一整天过山车一般的心情,放松下来之后,在这个水泥地板都不算特别干净的破破烂烂的卫生所里,他突然就变得很容易笑。手上的擦伤简单的涂了点碘酒,阿蛮就开始帮他擦膝盖上沾染的红泥巴。她没有防备心的时候,真的是小孩子心性,先处理简单的,然后才想着去处理难的。和她工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如果她不是孤儿,只是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子,她现在估计大学毕业还在实习,会和那些在网上希望这辈子帅哥月抛的人一起,聊聊帅哥,开开黄腔,再抱怨抱怨生活不易上司变态工作烦躁。“阿蛮。”简南喊她。“嗯?”阿蛮已经处理好了他的膝盖,现在正盯着他的指甲。“我父母长得都不错,我的五官遗传了他们的优点,所以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叫我小帅哥。”他每次自夸的时候,描述的都非常的一言难尽。听的人能尬到脚趾抓地,他却一脸认真。“所以?”阿蛮放下手里的镊子怕一不下心捅下去。“所以我想把早上话题继续下去。”简南这一次,终于不犹豫了。“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我很排斥恋人关系;成年以后又学了两性关系,导致我对婚姻制度也存在很大的疑惑,如果婚姻制度是一种契约关系,那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