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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朝天的小厮,指的自然就是阿余和阿裕了。说到这总帮倒忙的阿裕,自从上回和阿笙听戏后,崔珩晏就长了记性,在可以的情况下,与阿笙同游时,坚决不要阿裕这个帮倒忙的跟在旁边伺候。至于阿余……崔珩晏:“去南疆喂蛊虫了,怎么你想一道做个伴?”话还没完,一道甜糯的女声疑惑问道:“做什么伴?”然后鲍上达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公子璜简直像川剧变脸一般,转眼便是温润笑意点缀唇角,徒留融化的冰碴子把鲍二少爷冻得直哆嗦。不愧是惊才绝艳的公子,他鲍二是拍十匹马,也追不上人家后面的土尘了。这新鲜团子实在是很好吃,阿笙一连吃了两个,这才觉得心满意足。她重新剥开一个,踮起脚送到崔珩晏唇边,“张嘴。”鲍上达内心嘲笑:让龟毛又洁癖的公子璜吃青团,简直是做梦。可惜这么靓丽温柔的娘子了,怕是马上就得被看上去温文尔雅、内地里一肚子坏水的公子给凉薄拒绝。接着,他就瞠目结舌地看到素来高情逸态、凛然不可侵犯的贵公子乖乖张开嘴不说,还微微欠着身去适应女孩的高度,连冷白的耳朵尖儿都红了。揉揉眼睛,鲍上达喃喃自语:怕不是我在做梦吧。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他们要吃rou松蛋黄青团呢?很简单,因为我想吃==☆、什么不可以“别再看了,”就在鲍上达还在那里直勾勾盯着两人互动,以为自己撞了邪的时候,一道沁凉的声音冷冰冰地传过来,“你就是把这双眼珠子黏在人家后背上,阿笙她也不会看上你的。”鲍上达“切”一声,滴溜转到满脸鄙夷的釉梅身后,摸着下巴打量着她的背篓,得意洋洋:“小爷给你出的主意不错吧,才半天不到,你这青团子就卖出去一半了。”他很是顺手地从藤篓里抓出个青团子,却还没来得及剥开,就被只手啪地一声打在腕间。釉梅怒声:“谁教你偷吃的?”那手刚才被崔珩晏拿折扇狠狠敲过,本就还泛着红,疼劲还没过去,就又遭此重创。新疼加旧痛,鲍上达一把撒开手,愁眉苦脸地叫起来,“哎呦喂,你这是谋杀亲夫!”“教你再胡说,”釉梅才将那掉落在地的团子拾起来,掉头就砸在他的脸上,羞躁低吼:“你何时成了我夫君?真是寡廉鲜耻。”这下,鲍上达也顾不上不心疼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腕了,他欺近道:“这蛋黄rou松的方子是谁提供给你的?是小爷我。”看釉梅无言以对,鲍上达更得意,“谁许你在戏楼里面卖香囊的?是小爷我。”他还一根根地掰起自己的手指头,“谁把戏楼前的风水宝地让给你,让你卖珠花、帕子、香囊的?”鲍上达更近一步,“还是小爷我。”他很是自满:“事不过三,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补贴家用,你说,釉梅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男人的灼热呼吸都扑在自己的脸上,釉梅的脸蛋都晕红,一把推开他,“二公子别开玩笑,高门大户的堂堂鲍家,如何能接受我这么一个目不识丁的贫民做媳妇?”“管他们做甚么,”他满脸不屑地唾一口,“小爷我自己在外面做营生,才不稀罕这狗屁倒灶的家族恩庇,肯定活的比这群酸腐的伪君子强!”和煦阳光下,昔日鲍二少爷的白色皮肤,已经晒成了淡淡小麦色,习惯了绫罗绸缎的细皮嫩rou,也已经对粗衣淡茶适应良好。他是认真的,想要脱离开自己的世门家族。不知为何,鲍上达这副粗糙不起眼,却生机盎然的样子,反而比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贵气凌人更吸引她。釉梅转身,不想让这人窥破自己的蒙眬心事,还是恼火的声音,“就算这样,我也不稀罕你。”可釉梅掩饰不住的笑意,却被另一面的阿笙和崔珩晏看个正着。阿笙笑意吟吟,“你们吵完了?”崔珩晏不满她注意力又被夺走,低低切切:“还是得多磨那鲍二两次,哪有那么容易抱得媳妇归?”隔得有些远的釉梅听不见,阿笙可是把公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笑意温婉,藏在袖子里面的手却狠狠拧一把崔珩晏的rou,“别胡说,你吃的那团子还是人家亲手做的。”“明明是我的方子。”崔珩晏不满小声咕哝着。这话阿笙却没有听清,疑惑地转过头,“公子说什么?”那双秀目横生水色,见到女孩空濛濛的样子,公子璜便是清疏笑意悉堆眉梢,“我说待到他们盟结良缘那天,一定包个大红封祝他们缘定三生。”清风徐徐吹过,扫过来的便是朦胧清远的杜蘅味,公子声音清雅,“这样还满意吗,我的小师父?”“难得能堵到崔小公子,不得请我们去醉玉楼吃杯茶吗?”被嫌弃的鲍上达怒火迁移,又来不怕死的调侃崔珩晏。公子璜不置可否,阿笙却不易觉察地轻轻一抖,挤出个勉强的笑:“你们去吧,我有些不舒服,便不去了。”崔珩晏低声问:“是因为你那梦魇吗?”已然走过来的釉梅好奇问:“梦魇?阿笙你做过什么关于这醉玉楼的噩梦吗?”她安抚地揽过阿笙的肩往旁走,“梦都是相反的。再者说,你如果不来的话,可能一直念着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的,反而将来还会让你永远惊惧下去。”话虽如此,可不是亲身经历,绝不会得知那梦出现的人是何等真实,宛若身临其境。想要婉拒的阿笙刚欲开口,余光里便看到崔珩晏情见于色,是个极脆弱的样子。仿佛感知到了阿笙的眸光,公子微微一笑,又是瑶林琼树的温润样子,仿佛刚才瞬间的的黯然伤神,都不过是她的错觉:“若是阿笙身子不适,便还是罢了吧。”然而阿笙知道那不是。将心比心,倘若崔珩晏真的做过类似的噩梦,应该也很惧怕现实与梦境那模糊的一线之隔吧。阿笙明明是和崔珩晏一起长大的,比起虚无缥缈的梦境,她本就更该相信一起长大的公子璜。不然,公子他该多么伤心啊。她反挽回略微失望的釉梅手臂,声音清甜,“那便走吧,我刚好很久没有品过醉玉楼的雨过天青了。”崔珩晏的双眼蓦地一亮,无双隽秀公子的熠熠神采足以吹散春愁。太过明亮,反而令人不敢直视。阿笙收回目光,暗自吸口气往醉玉楼行去。不一样的,她不一样,公子也不是梦里无情夺她命的崔珩晏。虽则今日是寒食节,禁烟禁火,但这醉玉楼有一特殊的镇店之宝——从炙热岩浆挖出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