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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叫我来搭把手,这样也能给我们阖族带来荣耀不是。”姬无厌捻起一只附着在桌边的枯草:“我父亲也是这样想?”表弟一愣,笑着称:“是啊,舅舅也对你很是挂怀,还让我代他向表哥问声好呢。”他看了旁边侍奉的梨九一眼,微微一乐:“不说旁的,表哥你倒是很滋润,尚了公主还有侍妾能够把玩,真是神仙日子也不换。”表弟的话才说到这里,就有人掀帘而入,冬雪风声簌簌,夹带的是练兵场的苦肃寒意。长公主回府了。看到涨红了脸的表弟,姬曲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一句:“你怎么还在这?”好像刚才的话都不曾入耳。原本心中惴惴的表弟松口气,慌忙一拜,口中喃喃:“微臣这就离开。”这长公主根本就不像传闻中一般贪图男色,反而是那双眼睛清淡地一扫,他就一哆嗦,更别提什么争不争宠了。带刺的玫瑰让人很有征服的欲望,但是这种染着血的利刃,他哪里敢随便出言?只是到底还不甘心。他回头来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姬无厌,话里有话:“下次我再来拜访表哥。”待到梨九和他的表弟一起离开屋苑的时候,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长公主的铁甲上面还沾着肃冷的秋风,薄薄地黏着一层血。“你喜欢梨九?”良久,长公主姬曲直眉头轻皱,到底还是问出了声。“怎么不说话?”姬曲直扳住他的下巴,食指上的玉扳指在驸马雪色的肌肤上划下一道暧昧的红痕,痛中还带着微痒。姬无厌冷淡地撇过头去,“是又怎么样?”凭什么她就能有这样多的男宠对她投怀送抱?当初明明是姬曲直一眼看上自己,许诺什么恩爱两不疑,到头来违背信诺、又想着和别的男宠极乐欢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自己的面前摆出一无所知的无辜面貌。既是如此,那他自然也可以左拥右抱、和其他的姑娘欢愉此夕,不是吗?沉默无声地横贯在房里,姬无厌没听到对方的回答,这才轻蹙着眉瞥去一眼。朱红楠木打造的书案后面,长公主执着毛笔的手指内侧是一层薄茧,潇潇洒洒挥笔而下,便是称为笔走游龙也不为过。眉头没展开的姬无厌冷淡淡瞥去一眼,瞳孔蓦地扩大,连手指盖劈在木桌上头的微弱疼痛都没有察觉。无他,盖因宣纸上最大的两个字,赫然是铁画银钩的“和离”两个字。他张张唇,嗓音是自己都不忍细听的喑哑:“公主竟是为了他,要做到如此吗?”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然而长公主却把姬无厌话里的人当成了别的,声音也就更为冷凝:“我记着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我不能接受驸马爷有侍妾,只是我的性子如此。”恰在此时,送走姬无厌表弟的梨九回了屋来伺候,还没进到里间,隔着帘子就听到这样的对话,原本请安的话就收了回去。主子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狠辣的长公主了吗?梨九简直是喜上眉梢。“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为何要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姬曲直清淡的声音传出来,梨九第一次觉得长公主可能也是个好人。“倘若你真的喜欢她,我自然也不会拦着,到时候我还可以给这位梨九姑娘打一份嫁妆,你我二人好聚好散便是。”然而,令梨九没想到的反而是主子的话。姬无厌急声反驳:“梨九不是我的房中人,如果公主不喜……”“你不喜欢她?”长公主直接打断道。但是梨九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她含着泪花跌跌撞撞地跑开,一颗心都浸在冰窖里头散发着寒气。没想到,在主子的心中,她就是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子,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这样的话。姬无厌不曾察觉到门口的声响,倒是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瞥去一眼,回过头来定声问:“你当真不喜欢她?可以和我说实情的,我总不至于吃了你。”“哪里是我的事?明明是你移情别恋,说话不算,居然看上了我的表弟。”姬无厌想厉声反驳,然而对上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却终究只是把这些话吞了下去。万一……万一公主真的承认了,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像她一样洒脱地写下和离书,从此当真就是相逢陌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他做不到。便是要掩耳盗铃也可以,闭目塞听也没关系,起码留给他一个自欺欺人的可能。于是姬曲直将受伤的手指缩回袖子,闷闷道:“公主倒是说得好听,何曾真的有能耐吃了我?”这话一出口,就把原来冷涩严肃的冬日给带进了桃花遍地的春色满园。将要出征的姬曲直轻笑一声,修长的腿弓了起来,原本的和离书被弃之一旁,她伸手揽过石漏看了一眼,“还有半个时辰,我们抓紧时间吧。”说罢,她拽下金黄色的床幔,勾起姬无厌宽大的寝衣,流畅而瘦削的锁骨是朦胧烛光下的暖白,像是盛满了战前与将士共饮的澄莹摔杯酒。她俯身饮去这杯酒。然而再怎么样用葳蕤的暖色来遮掩,有些深藏已久的矛盾从一开头就已经深埋在温情脉脉的底层,是没办法瞒住的。黯淡的皮肤上青紫的吻痕更加明显,然而不等到他细看,表弟已经一把将领口提上去,得意地笑开:“看起来,公主也对我的身体很是满意呢。”姬无厌喉间都是腥淡的血味:“难道说,你们已经?”他的表弟眉梢眼角都是小人得志的快慰:“就是表哥想的那样,你说现在我们是不是也能算是亲上加亲了?”这么长时间努力压制住的怒意悉堆在喉口,他一直紧紧绷着的弦断开,冷声道:“那又如何?本来不过就是一个无趣的赌约而已,我就算和公主分开,依旧可以过从前的潇洒日子,但是你行吗?”表弟一下子失了声,本就皮相极好的姬无厌这么些年里养在后院,眉目更添几分细致暂且不论,连光洁的皮肤都闪着养尊处优的温润色泽,显然是过的很好。他只能狼狈哼声道:“表哥这次不怕公主知道了?”“知道又怎么样。”过于愤怒累积的山丘终于在此刻尽数崩盘,驸马爷姬无厌的理智杳然无讯,“既然她看上了你,我为你们腾开地方就是,总计我又不爱公主,不过是这么些年太过无趣才装相扮的戏而已,倒不曾想,表弟却是当真了。”姬无厌的表弟却忽然看到了什么,欲反唇相讥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讷讷道过一声“公主。”不敢置信地,姬无厌脑中是轰然作响的雷暴,他甚至能听清自己骨骼在一寸寸扭曲断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