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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树枝,帮我挑回来。”“哦,好!”云海放下扁担,撒腿就往小树林里跑。鲁铁杵也放下扁担,望了一眼正在沿着水流往下游漂的衣裳,皱起了眉头。这个距离已经有丈余宽,普通的树枝根本够不着。他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走向路边一棵大杨树。杨树大约有碗口粗,枝干笔直,斜枝不多。大石匠伸手一够,刚好能抓到最底下的一根树杈。那树杈足有两丈长,手腕粗细。他抓牢了树杈,猛一用力,只听“咔巴”一声,硕大的一根树杈,竟被他一手折了下来。“姐,地上都是小树枝,没有那么长的树枝啊。”云海在小树林里大喊道。衣裳还在顺着水流往下游漂,鲁铁杵不敢耽误工夫,手上握着粗树枝,迈开大步就往河边跑。云朵一边追着他的脚步跑过去,一边扭着头朝云海喊:“不用找了,鲁二哥折了一根树杈,你快过来吧。”云海跑出小树林,就看到了路边杨树上那整齐的断口,不禁点头赞叹:“力气大就是好啊!”大石匠奔到河边,双手牢牢握住树杈的根部,把前端往前一伸,就阻断了正在漂流的衣裳。他双膀使力把树枝一抬,就挑着那一件衣裳回到了岸边。云朵赶忙跑过去,把自己的衣裳拿下来。“谢谢你啊鲁二哥,要不是今天你在,我这衣裳恐怕就拿不回来了。”高大的男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嘴大白牙:“没事儿,不算啥,还谢什么呀,太客气了。”河边洗衣裳的女人们已经看傻了眼,这男人力气也太大了吧,高大健壮不说,长的还挺英俊。便是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也十分讨人喜欢。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看呆了,云朵却不以为然,拿着自己的衣裳回到河边继续捶打。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弟弟问道:“你们怎么跑到河边来挑水了?我记得家里的水缸是满的呀。”云海捡起扁担扛在肩上,呵呵一笑:“水缸里不缺水,是因为鲁二哥把石头的粗工干完了,接下来是细工,他说得把石头用水泡透了才行。”“哦。”云朵轻轻应了一声,转回头来继续洗衣,没再关注他们。她是专心洗衣裳了,其他人可静不下心来。一个个地都用探究的眼神望一眼高大的男人,又瞧瞧云朵。绕是云朵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来自左右两侧热乎乎的目光,只盼着他们挑了水赶紧走,不要跟自己说话。怕什么来什么,鲁铁杵轻松地挑起满满两大桶水,路过云朵身边的时候,十分热心肠地问了一句:“云朵妹子,快洗完了吗?你的木盆沉不沉,要不我们等你一会儿,我帮你拿。”这一句话不要紧,身边热乎乎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火辣辣!云朵又羞又急,心想昨日瞧着这石匠挺稳重的,也会说话,今天怎么就看不出形势呢,这样瞎讨好是要被人误会的。“不用了,鲁二哥,你们快回去吧,我拿的动。”云朵红着脸说道。大石匠也没强求,爽朗一笑:“哦,那我们就先回家了。”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鲁铁杵和云海挑着水桶走了。河边的女人们热烈地讨论起来:“这男人真厉害呀,力气太大了,人也不错,云朵,这是你家的姑爷吗?”“对呀,我瞧着这男人跟云朵还真是挺配的,长得都好,人也能干。”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气氛热烈到云朵都插不进话去。好不容易等到人们喘气的机会,云朵赶忙解释:“婶子大娘们,你们饶了我吧。那只是我家的一个亲戚,他是个石匠,要在我家住住几天,做些石器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娘的外甥,我爹娘答应他住的。”众人见云朵又羞又急,便信了她的话。若真是姑爷,她也没必要这般解释。绒花婶子高兴地问道:“瞧着这男人不错,既能干,性情又好,云朵,你家要是没有结亲的意思。不如给我侄女说说,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去。你快跟我说说,他成亲了吗,定亲没有,家是哪个村的,会一门石匠手艺,估计日子差不到哪去。”朱丹不耐烦地瞧了一眼绒花婶子,高声道:“你们都别抢了,我和云朵、妞子最要好,云朵的表哥就算没定亲,那也应该是定给妞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云朵,你说是不是?”胡妞子赶忙推了朱丹一把:“你别瞎说,我才不嫁这样的人呢。”河边的聚群洗衣,一时变成了争论大会,可是已经回村的石匠却没听到。他挑着水走到云家门口,正要进门,却听到一声熟悉的马嘶。转头一瞧,竟是自家的马车颠颠地跑了过来。那马认得主人,见了鲁铁杵就停住马蹄,用马头蹭了蹭他。“二哥,你怎么在这呀?”鲁铁蛋从车辕上跳下来,惊喜地拉住石匠。鲁铁杵放下扁担,拍了拍马头,也纳闷地问道:“铁蛋,你怎么来了?”鲁铁蛋嘿嘿一笑,挠着头说道:“前几日,孙媒婆介绍我相亲来着,今日说好了来下聘。我娘病了,来不了,本来是说让我在大浪村接上孙媒婆,可她今天有事,非要我自己来。二哥,你在这太好了,你跟我去吧,我这心里头突突地,可怕了。”鲁铁杵瞧了一眼马车上拉着的东西,点点头:“铁蛋,这事我不能跟你去,既是两家已经说好了,你自己去就行。别害怕,咱们鲁家的男人都是胆子最大的,你老丈人不会吃了你的。”他拿起扁担要挑水进门,鲁铁蛋却揪着他衣襟不放:“二哥,你就跟我去吧。我求你了,二哥,我特别害怕,就我一个人,他们要是打我怎么办呀。”云海在后边噗嗤一下乐了:“你要定亲的是哪家呀?把你吓成这样。”“是你们村的里正家,我也没记住叫什么,里正都挺厉害的,我大伯就挺厉害。”鲁铁蛋个头也不矮,比鲁铁杵矮半头,却比云海要高一些。脸上的表情却很有意思,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该有的,倒像是个比云海还要小的稚嫩少年郎。云海一指不远处的蓝漆大木门:“那就是里正家,门口有一棵枣树的,和我家就隔了两家,你快去吧,快晌午了,别让你老丈人久等,要是有事找鲁二哥就来我家。”鲁铁杵拉开鲁铁蛋死死攥着衣襟的手:“铁蛋,听话,自己去吧,别的事情我可以陪你去,但是定亲这种事必须你自己去。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我,红漆大门的这一家,记住了?”鲁铁蛋见二哥不肯,也就没法子了,只得悻悻地牵着马往前走。河边的女人们洗完了衣裳,在绒花婶子的带领下,全都走了里正家这一条街,想瞧瞧他家的新姑爷。“啧啧,门口拴着的真是大马车呀,走,快去瞧瞧,长长见识。”可是,没等众人走到胡牵娣家门口,就见里面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一个小伙子,在街上哭着大喊:“二哥,二哥你在哪,他们欺负我,二哥……”紧接着,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