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

    夜幕笼罩了小区，魏玪披着薄绒外套，手里牵着米娅，缓缓走在小区的步道上。寒冷的空气中带着初冬的湿气，米娅的小爪子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喜欢这种夜晚，安静得可以让人忘记一整天的疲惫。这个星期有几篇论文要交上，忙得连米娅都忘了溜。

    绕过一片花坛时，魏玪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微微侧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几天未见的高大身影。对方穿着深灰色的运动卫衣，背影宽阔而挺拔，步伐沉稳。

    周肂。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周肂慢慢停下脚步，转身朝她望过来。路灯的暖光打在他的脸侧，棱角分明的线条显得柔和了几分。

    “晚上好。”他微微点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晚上好。”魏玪轻轻回应，目光落在米娅身上，假装不经意地低头整理狗绳，“没想到你也喜欢夜跑。”

    周肂走近几步，目光从她脸上掠过，落在米娅身上：“嗯，也顺便出来透透气。”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里透出几分探寻，“你经常出来遛狗？”

    魏玪抬起头，目光温和：“偶尔吧，米娅不喜欢被关在家里太久。”她顿了一下，语气多了点调侃，“你倒是挺随性，刚搬来就对这里这么熟悉了？”

    周肂勾了勾嘴角，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低下头逗了逗米娅：“它叫米娅？”

    魏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牵着狗慢慢往前走，周肂并没有离开，而是跟在她旁边，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说不上尴尬，却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微妙。

    当两人走到小区的便利店附近时，魏玪停下脚步，对周肂点了点头：“我进去买点东西。”

    周肂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目送她走进便利店，目光里藏着一抹幽深的情绪。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拿出手机随意地站便利店门前等她。

    魏玪结完账出来看见周肂一手插兜一手刷手机的姿势站着在等她，似乎也不惊讶。

    两人一狗就这样走回了小区，魏玪先打破沉默，“不打算告诉我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周肂转头看她，嘴角微微勾起，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

    魏玪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失轻松：“站在便利店门口等人，总不可能只是随便刷手机这么简单吧？”她手里拎着装满零食和米娅狗粮的袋子，语调平和，眼中却带着一丝玩味。

    周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你顺路回去而已。”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魏玪被他这直白又答非所问的回答弄得一愣，随即轻笑出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似乎不打算深究：“那谢谢你‘顺路’。”

    她继续往前走，米娅的小爪子轻快地踩在路面上，牵引着她的步伐。周肂几步跟上，两人并肩走在通往小区的林荫道上，空气里透着草木的清香，四周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魏玪突然侧过头，微微一笑，语气随意：“你总是这么直接？”

    “看情况。”周肂的声音低而稳，他垂眸看向魏玪，眉眼里带着点探寻，“不过你似乎不太介意？”

    魏玪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有时候直白未必是坏事，反倒能省很多麻烦。”

    周肂没再接话，只是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像是在琢磨什么。

    走到小区门口时，魏玪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朝他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陪我‘顺路’。”她语气轻松，带着一贯的礼貌疏离，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次简单的寒暄。

    周肂低头看着米娅摇着尾巴站在魏玪脚边，眼神沉了沉：“不用谢。”他说完，转身朝另一条小路走去，脚步稳健，没有丝毫犹豫。

    魏玪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带着米娅上楼。

    魏玪把米娅安顿好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居家的宽松毛衣，泡了一杯红茶，坐在窗边发呆。窗外的灯光映进来，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

    她喝了一口茶，低头揉了揉趴在她脚边的米娅，声音柔软而低喃：“好乖。”

    窗外的夜色渐深，风吹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低声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