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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贼喊捉贼,这也恰恰说明了沉香当日说的话没有骗她。新棠心里沉甸甸的,拿不准要不要把她知道的消息告诉太子。雪烛还是第一次来行安殿,对新棠的住处又是羡慕又是为她开心,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不大一点地方,愣是被她来来回回逛了好几遍。新棠看她天真烂漫的样子就打心眼里觉得舒心,衷心希望两人能一直像这样子才好。行安殿非传不能进入,雪烛能进来已经是应缓给了新棠面子了,没过多久,就有人在外面叫门。新棠应了一声,蹲下身去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罐子塞给她,“殿下赏的,我不爱吃,全都给你留着。”新棠这种跟着主子伺候的还好,时不时能捞点油水,像雪烛这样的末等洒扫宫女,日子过得艰苦,一年到头难得见点零嘴,看见吃得眼睛都放光。雪烛一打开盖子,桂花香扑鼻。她慌忙把盖子合上,高兴的连敲罐子,语气中丝毫不掩羡慕,“是桂花糖哎,新棠,殿下对你可真好。”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太子不吃甜,但是这种话不能往外说。新棠看她笑就开心,拧了拧她的鼻子,送她出去了。雪烛走后,新棠小睡了会儿,梦里梦见一个盛妆的妩媚美人坐在皇帝身边娇声说着什么,紧接着皇上大手一挥,就给下面站着的人派了差事,四周恭贺声一片,但是得了皇帝青眼的人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拒不谢恩。新棠看得起劲,正想凑近了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结果梦醒了。有人在外面极有规律的敲着门。新棠把被子一掀,气冲冲的去开门,打断人看热闹是很没有素质的知不知道。门一开,外面是应急那张过分寡淡的方脸,新棠用意志力把嘴角掰弯往上,吸着气儿道,“公公有何贵干?”应急眼神和声音同样寡淡,“无,殿下要见你。”太子今儿兴致不错,竟然开始作起了画。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没有她插手的地方,也不知道急匆匆的召她来有何贵干。新棠垂首站在一边,悄咪咪的打了个哈欠。其实新棠在现代的老板也是个爱画的,发家之后,收藏了不少名家名作。为了表示自己肚子里是真的有艺术的墨水,甚至还去拜了某个协会里的书画大家为师。新棠曾有幸见过大师泼墨,行云流水间,墨痕滚滚,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藏玄机。但却远不及眼前的太子。笔酣墨饱、穷形尽相,得其神髓、淋漓尽致。太子白衣常服、青玉发簪,丰姿威仪、目若朗星。往那一站,提笔不动就是一幅静态的人物画。新棠不行不承认,太子有一幅养眼的好皮囊。不过一会儿,纸上的画已渐渐成形,定睛一看,正是太子背后的墙上悬挂的那幅沉睡的白虎图里面的白虎,眼睛要睁不睁,十分特别。时人偏爱花草四物,太子却画风清奇。新棠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浮上了水汽。太子正好把白虎的最后一只爪勾完,放下笔,侧身把画放在了窗边的贵妃榻上。行走间,他的身影竟然和梦里的那个人重叠。新棠连忙把嘴合上,骂自己日有所思,连梦里也不得闲。但念头又不由自主的往上面打转,贵妃她没见过,皇帝她也没见过,可梦里的场景奇迹般的还原了今日雪烛说给她的话。莫非太子得了这个祭祀的差事,其实是贵妃的耳边风?再往阴暗里想,贵妃其实就想让皇帝给太子找找不痛快,再借机给太子制造个陷阱啥的。新棠瞅了一眼正欣赏自己得意之作的太子,默默叹了口气。这个太子啊,能不能踏实当差,安安分分办好事啊。“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子随意嗯了一声。新棠正打算说下去,却听到太子又说了句,“既知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繁花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5章天公作美,到了大典那两天,连日里的寒风飘雪渐歇,久违的太阳终于露了脸。祭祀大典定在历代皇帝的寝陵—崇园。崇园位皇宫的西边的一处山脉脚下,山明水秀,坐北朝南,风水极佳,只是距离皇宫的路途有些远,须得提前一日住过去。崇园边上是建安帝早年来这里避暑所建的行宫,平日里政务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人过来游玩,因此一应器物俱全。新棠一早得了风声,出发这日早早的起床,去太子寝殿收捡衣物和一些日常用惯了的东西。太子这人嘴上不轻易发表什么看法,实则是个挑剔的主,他若是想看地方风物志,便对放在面前的民间杂谈绝不会多给一点点注意力。就像上次,她误用洗笔水研了墨,太子虽未说什么,但是那些名贵的洗墨汁,他一点也没用,最后还是新棠rou疼着把东西收拾了。说来也是奇怪,建安帝这么不待见太子,却偏偏给太子的都是这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名贵用度,新棠在太子身边呆这么久,奇珍异宝、华服名典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皇帝的人。太子对皇帝的赏赐也心安理得的受着,亲爹如此对他,他倒也自得其乐。这对父子俩也真是叫人看不透,不过这态度,和她真像,她喜欢。这头应缓指挥着小太监把太子的行李装上马车,那头书房门依旧紧闭。应缓眼见着出宫的时辰要到了,太子还没出来,急得原地打转,又不好上去催,正踌躇间,打上了新棠的主意。新棠正拿着册子清点太子的箱笼,数得差不多的时候,应缓擦着汗过来了,“新棠姑娘,劳驾帮个忙?”“公公哪里话,直言就好。”新棠笑着应道。应缓指指书房紧关着的大门,压低声音,“虽说殿下不用事必躬亲,可再耽搁下去就要到午时了,被陛下撞见就不好了,劳烦姑娘去看看情况?”新棠不想去,昨日里想进诤言,结果被堵了回来,导致她不想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去讨第二次嫌,她虽胸无大志,但也是要面子的好吧。这次大典,应急和应缓随侍太子左右,新棠留守承安宫,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想到宫外不比宫内,来来回回舟车劳顿是少不了的,这么一对比,她的日子显然舒坦的有点过分了,新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哪知她刚走上台阶,书房的门从内推开,太子的身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视线里。得,这下好了,也不必催了。新棠转身准备退下,却听到太子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