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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反复默念了三次“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后,两眼儿一抹黑,径直倒头躺下了。轻手轻脚的把胳膊又从她脖子底下穿过去,人抱在怀里,他才真正领略到“得陇望蜀”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抓心挠肝似得睡不着,穷途末路的时候还是要找点什么事做。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别的解忧的法子……合懿到底还是被他弄醒了,一睁眼险些吓得一哆嗦,双手捧着他的脸到眼前,奇道:“你今日休沐么?我怎么记得不是今儿啊?”封鞅望着她笑,“你不让我走,我自然要留下来陪着你。”合懿半点都不信他的鬼话,“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走了?”她不承认,封鞅就照着她方才的所作所为演示给她看,合懿面上火烧火燎地,忙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只觉得自己没颜面再见他了,“你下次要走就直接走不成么?干什么非要来问我!我睡得半死不活的,说出来的话能当真么?”他很无所谓,扒拉开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啄在她的脸颊上,咕哝着说:“今儿已经走不了了,大好的早上别浪费。”外头预备着伺候洗漱的丫头小厮们直等到寻常该出发的时辰也没见太傅大人出来,十陵眼瞧着该误点儿了,他又不能进公主的卧房,急得直在原地跺脚打转也没招,只能觍着脸去求松青,“青jiejie劳驾您进去叫一声儿呗,您帮我这一回,回头我给您买喜欢的吃食,一个月都管够!”“我不去!”松青挺不愿意的,昭和殿那扇门从昨傍晚关上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主子不出来吩咐,谁敢进去触霉头。“主子的寝殿哪是我能随便进的,何况现在还有主子爷也在里边,你是专门想让我被主子爷赶出府不成?”“这哪能啊!”十陵说她因小失大,“青jiejie您想什么呢,主子爷寻常都能自己起,偶尔这么一两回岔子,咱们做下人的不得恪尽职守么,要是耽误了时辰误了国事让主子爷怪罪下来,这才是天大的过错,咱们谁都担待不起。”这话倒让松青软了性儿,太傅大人是出了名的勤政,管它风吹雨打春夏秋冬,从没有无故缺过一日朝会,要真是因为她不进去提醒误了大事……一想到太傅大人发火的样子她就心里直打怵,毕竟那三十鞭子算是刻在她心底了,抖着身子哆嗦了一下,还是转身推开了昭和殿的大门。昨晚上没人添烛火,到现在早燃尽了,屋里照不到晨光的地方还是暗沉沉地。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宽阔的外间,又绕过暖阁,合懿的寝殿在里间最深处,中间隔了好几道珠帘轻纱,最外侧还立有一扇九叠檀木屏风,足可以把里面一应风光挡的严严实实,私密性是不消说的。但遮挡物能遮得住视线遮不住声音,松青都不用跨过里间入口那根雕花梁木,只觉得头顶闷雷一声乍响,她一张老脸顿时红到耳后根,愣住片刻后,转身撒丫子跑起来跟逃命似得出了昭和殿,迎面碰上等在门口的十陵,顿时火冒三丈,照着他脑袋就是好一下,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打完了还不解气,破口大骂,“你这个缺脑筋的杀才,下回有本事换你自己去,看主子爷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扎灯笼!”日头上来了,渐有金色的朝阳透过菱花窗洒在银红的软枕上,交错的银线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辉在合懿眼前闪烁跳跃,她趴在枕头上,双眸半垂,想去抓一把清晨枕间的星河,身后却伸过来一只修长温润的手停留在她手背,五指交缠,轻轻一扣,截住了她的动作。封鞅低头去亲吻她濡湿的鬓边,低沉的嗓音,极尽缠绵,“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合懿动了下嫣红的唇,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声,隔了会儿才说:“我想沐浴......一会儿还去给祖母和婆母请安呢。”昭和殿的大门这才从里面打开,太傅大人穿着寝衣披了件外套站在门上吩咐丫头们在浴间准备热水,满面春意盎然的妍丽实在耐人寻味。松青和露初捧着衣服在里间进门处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头两位主子终于洗漱完毕,唤她们进去伺候穿戴了。进了屋,松青不敢抬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藏到肚子里去,偏偏今儿个的太傅大人好似中了邪,在偏殿换完了衣服也不干别的,跑来拿了把凳子就坐在妆台旁边,大爷似得瞅着公主绾发梳妆,都不带挪一下眼。合懿也让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妆奁中挑出一对儿玛瑙坠子,歪着脑袋一边往耳朵上招呼,一边问他,“昨儿个季大人不是还说今日会呈上行刺案的奏报么,你不着急去尚书台看看?”“没什么好着急的。”他摇了摇头,瞧合懿两下没怼过去,向前倾身自然从她手中接过来耳坠子,凑近耳垂摸了两下,找准位置轻轻松松给带上了,他又绕到另一边,“这件事我也牵涉其中,现在上赶着去干涉审查结果反而让旁人觉得是做贼心虚,季方是个心里有数的,折子呈上去自然有御史台核实,我已命人递交了奏折,如今且等着莘川如何应对就是。”他弯着腰从镜子里看自己的杰作,血红的两颗玛瑙坠子掉在合懿细腻的面皮两边,对比鲜明,愈发显得她肤白胜雪,他瞧着也欢喜莫名。收拾妥帖了,两个人一道往归兰阁去,所幸合懿向来就起得晚,这会子过去也没有耽误时辰,走在路上,合懿记起来昨日问他婉昭仪的案子他没答话,又问一遍。封鞅摇了摇头,“这案子只怕没那么容易水落石出了,出事第三日就有人在泰和园东边儿的废料堆里找到了你看到的那个凶手,现在死无对证,关于他的身份大理寺严查了好几日都没有一点线索,这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大理寺也一筹莫展。”“那骗我落水的人岂不是更没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了?”合懿说着有些意难平,险些被害死却连害自己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搁谁心里能不膈应。封鞅侧过脸看她一眼,眸中闪烁几许,终是半垂了眼睑道:“无论那人是谁,总之是宫妃无疑,你往后千万记得离她们都远远儿的就好。”他去拉她的手,自言自语一般,“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乔乔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荷塘月色fz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乌楼春到归兰阁时,封夫人正陪老太太在院子里浇花,见他们二人前来便一齐进了屋里,落座后难免问起封鞅为何未去上朝,他在一边泰然自若装腔作势的时候,合懿坐在一旁只觉得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