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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宠的女人,要坐稳这个位置,不就靠着不出错么?明芳望着她沉沉如水的面容,不禁叹道:“娘娘,若奴婢直言,林氏接连有孕,又生下龙子,您真能毫无心结么?”谢贵妃一手按在平坦的肚腹上,侧身望着那面宽大穿衣镜,镜中人气度端华,不露自威。没有生养过的女人,总归是会显得年轻些的,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自然是满足现状的,出身相府之家,一朝选入宫廷,坐上统摄六宫的尊位,多少人一辈子也达不到她的位置,她所求无非如此。但,她真的对林氏毫无半分羡慕之意么?谢贵妃扪心自问。*林若秋黑甜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喉咙干渴得厉害,正要让红柳倒杯水来,刚坐起身,就觉胸前胀痛得十分厉害,低头一瞧,却发现胸口那块的衣襟上有两团十分明显的洇湿。林若秋起初以为是楚瑛那混小子不小心尿在自己身上,继而想起襁褓早就被乳母抱到侧间去了,那这是……她试探着用手指蘸了点轻嗅,顿时面露惊喜之色。适逢楚镇解下雨披弯腰进门,林若秋便满心雀跃地向他宣告,“陛下,我有奶了!”两条手臂还凌乱的挥舞着,足可见内心的激动。楚镇听得一脸懵逼兼羞耻,“这个,咱能不能小点声说?”总觉得会被人曲解成不好的意思。事实上他已经曲解了。☆、第85章淑妃林若秋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虽不至于立刻闹个大红脸,却悄悄别过头去,轻声嗔道:“您说什么呀!”许是生产之后乏力的关系,她说话的嗓音略带些沙哑,细细软软,尤其令人意荡神驰。楚镇忍不住坐到床边去,鬼使神差道:“还不是你故意叫朕误会的。”林若秋急忙找床被子将前襟挡住,总觉得皇帝这话有些**之意,不得不防。就算楚镇真是憋的狠了,坐月子期间肯定是不能越轨的,何况黄松年也叮嘱过,她这两次身孕间隔时间太短,务必得好好调养着,免得伤身。楚镇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觉得自己举动太具威胁性,只得往后挪了挪,干咳道:“真有了?”他记得上次生下婳婳后,乳娘说她没有奶水,若秋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好几天拼了命地喝猪肘子汤——那不加盐的淡汤都喝得下去,可知是真着急。其实照楚镇的意思,横竖自有乳母照料,她本不必cao这些心。可依林若秋看来,好似不经过那道喂奶的工序,她就算不得一个完整的母亲。此番却巧,这么快就有了,用不着再喝那些催奶的汤剂,无怪乎林若秋喜出望外。她正要让红柳将楚瑛抱来,皇帝说道:“朕方才问过,乳母已经喂饱奶水睡熟了,还是别把他吵醒。”“那怎么办?”林若秋脸上有些慌乱。她此刻正涨得难受哩,这个会不会憋出毛病来?楚镇似有如无地瞟向她胸脯,“要不,让朕来?”“流氓!”林若秋轻轻朝地上啐了一口,正踌躇是否该叫人来帮忙纾解,忽见不远处的博古架旁,一个穿着妆花缎子衣裳的小rou团正吃力的跨过门槛,奈何人小腿短,怎么也翻不过来。林若秋立刻惊喜的唤道:“婳婳!”景婳似乎辨认得出她的声音,手脚挥舞得更急切了。楚镇遂悄然起身,一把就将那满地乱爬的小团子捞起,抱到近前来,林若秋见她两只小手脏兮兮的,只得胡乱拿了条枕巾为她揩拭,一壁嗔道:“绿柳她们也不知怎么办事的,公主都不晓得看紧些。”可巧绿柳跟在身后进来,闻言便嘟起嘴笑道:“嬷嬷叮嘱了该让公主多活动活动,不然到时候走路歪歪扭扭的,多难看。况且,公主执意要来看看娘娘,娘娘还不许她见么?”林若秋睨着楚镇,“瞧瞧,这些丫头纵得愈发无法无天了,在我面前都敢牙尖嘴利的。”楚镇微笑,“还不是你待她们太好,她们才个个都不怕你。”但说实话,也唯有琼华殿这块地界最有人味儿,他到别处随便走一遭,都觉得那里冷冰冰的。林若秋当然不会认真怪罪,摆手就命绿柳下去,一壁抱起景婳细细端详。楚镇道:“这孩子重得很呢,仔细抱不动她。”“陛下也太瞧不起臣妾了。”林若秋不满的嗔道,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女人——从她平日的食量就可见一斑。然而当真正上手时,林若秋才发觉自己还是太托大了。不过短短半年多的功夫,景婳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成长——怀孕之后自然是不便举重物的,可林若秋也没想到女儿会重到她都抱不起来。末了她只好将景婳的鞋袜脱了,两只脚踩在床沿上,这才腾出手来观察女儿的容貌。景婳已渐渐长开了些,圆而大的眼,纤细挺直的鼻梁,微粉有光泽的嘴唇,无不叫人越看越爱。眉心还有一点刮痧弄出的红痕,俏生生的,如同观音座下的童子。唯一可惜的是肌肤隐约有晒黑的迹象,大约前段日子阳光太盛,在院子里活动太久的缘故。林若秋忧愁道:“这丫头以后不会是一身黑皮子吧?”虽然也有黑里俏的说法,可作为女孩子,总还是肤白貌美气质佳最好,何况社会对女子的容貌评判最是严苛。楚镇则对前景十分乐观,“无需多虑,莫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朕的孩子再黑又能黑到哪儿去?”听了这番自卖自夸的话,林若秋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在说她黑啰?可她虽不是肌肤胜雪的典范,勉强也称得上一句白皙秀丽,当然跟魏家人那种不见天日的惨白是没法比的——要怪,就怪这家子的基因太过变态。林若秋低头看着女儿,婳婳也正抬头望着她,明亮的眼神十分认真专注。林若秋不禁感慨,自己对于女儿这段时间其实偏疏忽了些,怀楚瑛的后几个月,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又因自己刻意纵容了梦日之说的流传,由此愈发惴惴难安,唯恐老天爷不肯成全,会狠狠砸碎她的美梦。好在如今尘埃落定,一切烦恼与忧惧皆化为乌有,她也终于有机会关心眼前人。林若秋将女儿紧紧搂着,婳婳也好奇地揪住她的衣裳,观察上头繁密的刺绣图样。场景原是相当温馨,谁知没一会儿,婳婳就在她怀中扭动起来,小脸儿也揪成一团,林若秋竭力安抚,也没能平息她的烦躁。楚镇肯定的道:“这是饿了,向你讨食呢。”林若秋无比诧异,“陛下怎么知道?”一个男人未经训练就能准确的分辨婴儿哭因为饥饿还是尿裤子,那绝对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