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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幸福。阿丽公主听见如此,难免感慨,汗王妻妾众多,所生的子女也数不胜数,光公主就有十来个,阿丽公主的生母只是个牧羊女,被大汗纳入帐中连名分也没有,所生的子女自然也不受重视。多亏这两年上头的jiejie一个接一个出嫁,阿丽公主才算熬出头,加之汗王欲遣使者来大周问好,阿丽公主便自告奋勇过来,实则是对京城风光向往已久。如今见了皇室的种种新奇之处,她愈发兴起留下来的念头,更别说还有身边的这个……阿丽公主愈发含情脉脉地望着林从武,加紧眼光攻势。林从武差点没被一口甜酒呛死。另一边,塔木儿和乌雷脸上却都流露出失望之色,汗王的意思,希望他们迎娶上国贵女,可见了皇帝陛下对公主这般疼惜,自然是舍不得远嫁的,这让他们如何有胆量开口?初战告捷,林若秋看在眼里,心中愈发高兴。宴饮到了一半,林若秋便命人送上新的菜色,那是她自创的一道烤牛排。楚镇拿筷子尖戳了戳还带着血的rou块,皱眉道:“这便是你说的加餐?”林若秋点头,她本来还烦恼什么菜式能展现诚意又不失创新,可巧听说北狄人过来的消息,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道,反正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大致是相似的,应该正合他们的口味吧。就是火候可能掌握得不太好,但林若秋已竭力不让rou焦糊,至于成品略生了一点儿……生点才能算正宗的牛排吧?王子公主们果然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在草原上多是整只烤熟的,或是连着骨头的大块切下烤制,难免造成口感不均,但此刻呈上的这盘rou却既有嚼头,鲜嫩无比,众人略试了试,便大快朵颐起来。阿丽公主这回可顾不得林从武,忙着解决自己那份。看来比起炙鸭腿,还是烤牛rou更受她喜爱。林若秋看在眼里,心里的得意就不消提了,然则楚镇瞅着那半生不熟的rou块却无处下嘴,他倒不是怕吃生的,只嫌那rou里带出的血丝腌臜。林若秋没考虑到这点,忙心虚的道:“您别吃了,仔细伤着胃。”又故作谄媚的道:“尝尝别的吧,其他的也很不错呢。”楚镇点点头,将她面前一碟清炒茭白端了过去,继而风卷残云倒进嘴里。林若秋:……那是她留着最后解腻下饭用的,就这么一碗呢,况且,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皇帝怎么能当真呢?楚镇浑然不顾她懊恼的脸色,笑容满面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夫妻之间,无须客套,这不是你常跟朕说的吗?”呃,她说过吗?联想到自己爱灌鸡汤的脾性,应该是说过吧,林如秋只得乖乖认栽。阿丽公主瞅着上头两人窃窃私语,只觉得羡慕无比,她曾命人搜罗不少汉人的话本子,每每被其中脍炙人口的故事打动。草原上的男子太过粗鲁,她十分不喜,还是京城文质彬彬的男儿更合审美观。这么想着,她看向林从武的目光就更加热烈了。林从武赶紧埋头扒饭,他觉得这位公主一定中邪了,保不齐被什么妖魔附体。瞧她的模样,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呢。*谢贵妃站在一株枝叶萧条的冬枣树下,远远听着太和殿传来的欢声笑语,却并未上前打扰,而是轻声叹息。明芳找到她时,就见这位主子无奈地笑了笑,“曾几何时,这些事都该由本宫负责照应,如今本宫却清闲得多了。”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后呢。明芳可不敢这么说,只陪笑道:“她累她的,咱们何必理会,不过是些野人,若认真招呼起来,奴婢还嫌丢份呢。”自然这些只是自我安慰的话,于谢贵妃而言,唯有权柄握在手里,她才能真切的感到自己活着,可自从齐王一案之后,她便再不复从前的光辉。其实并非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样,而是林氏潜移默化将这份权柄夺过去的,先是撺掇诸位太妃闹事,后又借着一个jian细让赵氏自请降为更衣,如今也轮到她们甘露殿里了。谢贵妃自己都觉得威信大不如前,明芳更是如此。以往她无论去往哪宫,谁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将她当成半个主子看待,现在却连钱婕妤身边的丫头都敢给她甩脸子看,可见贵妃娘娘落魄到何种地步。明芳不止伤感,更平添一丝忿然,“皇后娘娘做事也太不厚道,先前明明允诺您协理六宫,她自己倒推说身子不好,如今齐王殁了,披香殿也倒了,她反倒身子好起来,您说可不可笑?”谢贵妃不以为怪,先前林若秋之所以将权柄放心交到她手中,无非是因有一个赵氏从旁牵制,她只需隔岸观火就好;如今赵采薇不问世事,林氏怕她一家独大,自然忙忙地将权柄收回——这女人何曾淡泊过?她对于权柄的渴念根本不比自己少半分。愈如此想,谢贵妃愈觉齿冷,只恨自己没早日发觉此人的真面目,难道她这一辈子,都只能雌伏于林氏身下?她不甘心。掌心传来一阵痛楚,谢贵妃低头看去,只见那处已掐出一道血痕。谢贵妃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淡淡说道:“她怎么样?”明芳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遂会心一笑,“都快急出火来了,觉也睡不好,想必咱们再晾上两三日,她定得亲自来求娘娘。”谢贵妃轻嗤一声,“算她有造化。”放在平时,谢贵妃哪会容许这样的狐媚子进宫,早该远远地打发出去。可若这宫里始终只有林氏一人独占风光,那她的日子……也和行尸走rou没什么区别。回到甘露殿之后,谢贵妃就让人将月芙带来,“本宫这些日子命你好好学习琴艺,可有长进?”月芙微垂着头,像一只极尽温顺的猫,“娘娘的吩咐,奴婢无敢不遵。”尽管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练的必要,早在王府时,她便已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虽称不上大家,用来助兴绰绰有余。练得再好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去勾栏院卖艺,皇宫里有名的琴师多得是,要引诱皇帝,她难道不是摆摆样子就行了吗?尽管对谢贵妃的举动颇多不解,可月芙还是取来瑶琴,悉心为她弹奏了一曲。谢贵妃微微阖目,满意道:“很好。”月芙心中得意,正想着她是否该赏自己点什么,就听谢贵妃说道:“有此琴解忧,想必你在北狄的日子不会太寂寞。”月芙大惊,“娘娘!”继而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遂又小声道:“娘娘此言何意?可否给奴婢明示。”谢贵妃莞尔,“联姻乃是旧俗,没见北狄人已经来了么?”月芙只觉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她当然已听说北狄人造访的消息,可就算要求娶,也该是求娶公主,或是择宗室女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