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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看热闹的袁福儿趁机火上浇油,“是真是假,咱们去一趟公主府便知,老袁我在公主那里也说得上话,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赵老太太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虽然李诫这话经不起推敲,但京城无风还三尺浪,这般惹人遐想的话传出去,流言风语一起,赵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还有建平公主的报复!赵老太太脸色由红转白,由白变青,她堂堂朝廷诰命,竟被个奴仆给耍了!都怪赵奎这孩子太沉不住气,只顾一时口舌之快,却不想会导致什么后果。可恨的李诫,挖坑挖得太快了,还深得让她爬不出来。她知道,这是李诫在逼她答应亲事。赵老太太抓着茶盏的手不住颤抖,用尽全力抑制住砸向李诫的冲动,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儿女亲事,需要父母点头,她父亲不在,你过两日再来商议。”赵奎不解祖母态度突然缓和,但在祖母警告的目光下,终是没敢再言语。李诫明白今日再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遂笑道:“既然能做主的人不在,那晚辈今儿就先回去了,后天我再来叨扰。只是提前跟您老说一声——赵大小姐,我娶定了!”离了西花厅,袁福儿也不顾旁边还有打伞的赵家下仆在,讥笑道:“这家人当真有病,一个拿腔作势心怀鬼胎,一个居高自傲自以为是。哼,老袁见过的贵人多了去了,敢指桑骂槐的,他家还是头一个!”李诫歉意笑道:“让老哥哥受委屈了,都是兄弟的不是,今儿晚上汇宾楼,兄弟好好陪哥哥喝几盅。”“和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往后你做了封疆大吏,别忘了老哥哥就行!”他二人边走边说,刚要出垂花门,却听淙淙雨声中传来女子的呼喊声。“李诫!”李诫讶然回头。雨中,几个婆子拉扯着赵瑀。“李诫!”她喊着,声音嘶哑,“带我走——!”李诫,带我走!胸中燃起团火,灼烧着李诫的心。赵瑀极力挣扎着,冰冷的雨打在她的脸上,浇在她的身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么狼狈。什么端庄仪态、妇言妇容都抛在脑后,她要把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他。“放开!”李诫暴怒道。几声惨叫后,婆子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直哎呦。大雨如注,从阴暗的天空直泻而下。李诫弯腰捡起把伞,遮在赵瑀头上,伸出手,轻轻撩开黏在她额上的留海,“你放心。”他要带她走,却不是现在,他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将她从赵家带走!泪水混着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赵瑀笑着点点头,“我等你来接我。”身上一沉,却是李诫脱下外袍给她披上,虽然那件袍子也湿透了,但总比身上单薄的夏衣强。李诫握了握她的手,扭头走了。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赵瑀紧紧身上的袍子,打着伞,在婆子们异样的眼神中缓步而去。或许是真的被李诫吓住了,老太太没有再找赵瑀的麻烦,也没有为难王氏。王氏和女儿同塌而眠,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谁也睡不着。“儿啊,没想到那个李诫有点儿本事啊,居然把老太太给制住了。”王氏忍不住笑出声,“母亲嫁到赵家二十多年,头一次见老太太的脸气得跟紫茄子似的。”赵瑀嗯了一声。王氏侧过身,“老太太气狠了,你出嫁肯定不会给多少银子,母亲的嫁妆分作三份,你拿那份多的。”“母亲你留着吧,你在家里也需要体己傍身。”“傻孩子,母亲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就让母亲心里好受点吧。”赵瑀没有说话,环住母亲的腰,整个人缩进母亲的怀里。“热死了,离远点儿。”王氏轻轻打了下女儿的背,旋即紧紧搂住她,“瑜儿,母亲舍不得你,往后你可要好好的。”雨停了,窗外梧桐树叶上的水珠像泪一样一滴滴落下,轻轻敲着赵瑀的心。她说:“母亲,我一定会过得好好的。”翌日是个晴天,看着蓝宝石一样的净空,赵瑀的心情也好起来。母亲给她偷偷准备嫁妆去了,赵瑀坐在窗前,低头绣着一方红盖头。“小姐,您看谁来了。”榴花引着两个女子进来。赵瑀惊讶榴花为何还留在她的院子,可看到后面两个人,她立即把这点惊讶忘了。“妲jiejie,芸洁,你们来看我了!”乍见两位手帕交,赵瑀欣喜非常。张妲一把抱住她就是个嚎啕大哭“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狠心抛下我死了,说好了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你可不能食言啊——”殷芸洁用力分开她俩,“妲jiejie冷静点,瑜meimei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光哭,说正事要紧!”赵瑀笑着请她俩坐下,“妲jiejie找我不是说吃的,就是说玩的,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正经事。”张妲一抹眼泪,正色问道:“听说你要嫁给救你的小厮,真的假的?”“是真的,可你怎么知道?”“外面都传开了,”殷芸洁不无同情看着赵瑀,“可怜你一个大小姐,却要委身下人。”“亲事还没定,你别乱说!”张妲的语气十分不好。殷芸洁面上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闭上了嘴。张妲的父亲是户部郎中,她父亲只是户部主事,所以面对张妲,她从来都是忍让的多。赵瑀轻轻拍了拍殷芸洁的手背,对张妲笑道:“虽没定也差不多了,我是愿意嫁他的,过两天他就来迎娶我。”第9章阳光灿烂,清风温柔。赵瑀浅浅笑着,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喜悦,接着慢慢地说:“他很好,我愿意的。”“你逼不得已的愿意吧。”张妲问她,“如果有其他选择,你还会嫁他吗?”殷芸洁幽幽叹了一声,“妲jiejie,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瑜儿悔婚,名声会更不好,更难嫁个好人家。”赵瑀看着她们,眼里全是疑惑不解,“我为何要悔婚?”张妲索性说开了,“我给温表哥去了快信,他不日即回。”张家和温家是姑舅亲,经常有往来的。赵瑀吃了一惊,“你给他去信做什么?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卯足了劲儿拿解元的,不能分心。”“你看你分明还是在意他的!”张妲毫不客气指出来,“表哥那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实还挺在意你的。我送你的好多东西,比如核雕、泥人,还有皮影什么的都是他淘换来的,因你家规矩严,他怕直接送你平白给你招闲话,才用我的名义转送给你。”赵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