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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建得起储冰室,冰块珍贵,一般没有主人家吩咐,仆婢没人敢擅自取用。他今日不在,九娘又昏了过去,能开得了口的只有阿沅。“阿沅,九娘这回,可是多亏了有你在。”苏六郎眼里几分惊喜几分宠溺,凝视着她的眼波清澈纯粹如水,执着她的手也往上抬高了些。而王沅正愣着神呢,被他一抬手,才缓过来神,只是没吭声。其实她用了余光瞥了一眼那位姓梁的医师,想来他可不是什么柳府的医师,应该就是原剧情里崔五郎的好友,秦王招徕的幕僚之一,姓梁名寅的那位了。那么想来,这回出现在柳府中还跟来为九娘看病,也是出自秦王的授意了,看不出来啊,这位三表兄可真是,她在心里啧了一声。过了片刻,药方一挥而就,苏六郎就吩咐人去库房里按照方子取用,又在院门口寒暄了几句,才唤了婢女送梁寅出府。九娘之病无碍,一会服了药想必就会清醒。苏六郎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午后许久,他喊了个婢女去府中厨下吩咐备膳,就进房去叫王沅。因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九娘,两人索性选了就近的所在,就在苏府人工湖的亭边用膳。似乎时下的权贵之家都会在府中修了湖,湖中养荷湖边种几丛芦苇,再修个亭子。王府的亭子叫作濯尘,苏府的这个名字起的也好,叫作听荷,也不知是哪位取的名了,简单会意。等着厨下送膳食来,苏六郎借着这个空档,就为她介绍着苏府的布局,他指了指湖那头的屋舍:“那便是我的院落,日后阿沅若是不喜欢,我们还可以迁到那处居住。”他示意王沅往南面看,那边的屋舍看上去有精致几分,屋檐装饰看上去是这几年洛京流行的风格,应当是才修缮不久的。想到附近布置,他的笑意深了几分:“那处院落旁边就是苏府的书房,卿卿日后想看书,随时可去取。”“不过府中有些顽皮的小子,没事喜欢在书房附近的树丛里玩耍,阿沅回头赶了就是。”原来如此!都串起来了,王沅把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放,心里惊疑不定,阿惠说她的弟弟口中所说的数方方和盒子,分明是书房和盒子。就是那个装了伪造书信的盒子。应该是小孩子顽皮,在府中到处跑,然后看见了什么,怪不得他会掉进湖里,哪里是自己掉进去的,肯定是他看见了什么,被人丢进去的灭口的。她抬头盯着苏六郎,脸色冷了下来,让苏六郎也敛住了笑,不知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六郎,我有一事瞒你,你且听着,你若是信我,就待我说完,莫要打断我。”接着,她就托言说自己前些时日,在他进了诏狱之后做过一梦,梦见有人自苏府书房里搜出了一封书信,苏家因此获罪。她满心不安之下,去假托他言求了柳箐与崔五郎,然后果真在书房中寻得此物,已经被她以防万一地焚毁了。然后又把阿惠的弟弟一事也说给了他听,也说了自己的猜想。到底还是瞒了前因后果,王沅说完就留神着苏六郎的反应,只看见他垂着眸子,难辨神色。“难怪我甫一出诏狱就见到崔五郎,还当是偶遇,原来他是等着与我叙话的。”苏六langxin中疑惑顿解。他对鬼神之说向来不以为意,没想到如今竟然是阿沅的一梦救了苏家,不过想到她所说了另外一事,就有些痛心:“洛京苏府中,有书房锁匙之人不多,内鬼竟是出自他们之中!”管他内鬼是谁,想来接下来就是苏六郎的主场了,王沅撒开了手,当然是有苏六靠苏六了,以后就看他的了。不过她还是把自己去见秦王之事也和盘托出,连那道士之事也用了同样的理由,这等事又无法查证,当然是任自己编排。只可惜原书中对苏大将军之事寥寥几笔带过,她也不知细节,要不然也能对苏六郎边关之行也能彻底放下心来。“想来,苏家这回是非站队不可了。”这些时日不过是被人有心算无心,苏六郎到底是机敏过人,他把这些时日发生之时勾连起来,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对于苏家平白被牵连到这些事端之中很是感慨。不过他是男子,朝堂之事自然是不能让阿沅忧心,他扬起唇角,温和地对王沅说道:“阿沅不必担忧,我已知晓因果,定会护着你的。”明明手握未来剧本、却突然被关爱的、在苏六郎眼中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王沅???作者有话要说: 苏六:阿沅莫慌,我已经理清情况了,我护着你……阿沅:……我有剧本☆、锃的一声行叭,被关爱了就被关爱了,又不是头一次被苏六郎突然关爱,王沅在心里摇摇咸鱼尾巴,表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很快就有一队婢女捧着精致的食盒来摆了桌,她打眼一扫,就全是自己素日里喜欢的,不动声色地瞥了瞥苏六郎,果然就对上了他正看过来的目光,还故意问她:“阿沅可喜欢这些菜色?”都是他摸清了的,又怎会不喜欢,王沅面无表情地想,然后执了银著夹了一块鱼鲙,又嫩又甜,真香。正品着呢,没得她回话的苏六郎又委屈上了,眼巴巴地瞧着她:“我入诏狱数日,可是难得这些好吃食。”似乎是怕她不信,还把自己的袖袍往上捋了捋,露出了一截曲线流畅的手腕,眼神微微颤动,语气一本正经:“阿沅看我可是消瘦了许多?”王沅唇角抽了抽,停了著,她还真的认真地比较了一下苏六郎前后身形变化,来回端详了半天,最后下了判断:“六郎多虑了,我觉得六郎似乎还略胖了几分。”这是开玩笑了,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是真的。……苏六郎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僵着脸,顿了顿才勉强道:“阿沅说笑了,许是这几日未曾早起锻炼,身上松了些……”这人,自己说什么,他还真都信不成,居然还真就着话给自己找了找理由,不过王沅觉得自己仿佛是吃了串圆溜溜的蒲桃,心里酸甜酸甜的。“我不过说笑而已,倒是六郎,”她比划了下自己的光洁下巴,示意他改刮刮胡茬了。大昭是以蓄须为风尚,那也都是中年人了,她可是看不惯。不过苏六郎应该是狱中没法打理,才回了府又奔波来回,还没有顾得上修理。见王沅一比划,苏六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就摸到了有些扎手、才冒尖的青茬,然后又下意识地一缩下巴,突然觉得自己在阿沅心中的形象受损了,这可是大事。“阿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