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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泄气般躺在那里,额发尽被汗水打湿,双眸紧阖,显然极为疲惫。想也知道,刚才那样阵阵呼痛,会有多么难熬。盛煜一颗心几乎揉成了团。几步外抹春端来补身的热汤,轻唤她睁眼。魏鸾抬起眼皮,看到盛煜就在身畔。男人眉头紧皱,似乎比她还紧张。她轻轻勾起唇角,“生了。”“嗯!”盛煜的手握住她,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猛然醒悟此刻的魏鸾颇为虚弱,须补补身子,赶紧侧身让开。怕扶起身子会令她疼痛,便轻轻捧着脑袋,由抹春将掺了蜜的汤喂给她喝,小心翼翼。甜滋滋的暖汤咽下去,稍稍冲淡疼痛的阴影。魏鸾低声道:“孩子呢?”她能喝汤能说话,可见身子耗得不算太严重,魏夫人几乎喜极而泣,忙看向产婆。盛煜也总算想起时常踢他的小家伙,抬目望去。产婆将刚擦净的孩子抱到跟前,拿柔软的绸缎裹着,脸上堆满笑意,“恭喜夫人、主君和少夫人,是个千金。少夫人这胎生得顺利,可见孩子是贴心的,不忍心叫母亲受累,长大了必定也乖巧孝顺。”说着话,躬身凑过去,让几人挨个瞧。魏夫人对亲生女儿的骨rou自是极为疼爱的,亲自接到怀里,命人去将备好的小衣裳拿来,当场便给他穿上,撞进襁褓里。又小又柔软的孩子有了层层保护,盛煜也总算敢出手,试着抱她。孩子还很轻,一根指头就能轻易举起来似的。盛煜抱得小心翼翼,脸上却尽是笑意。盼了十个月,总算等到她钻出来。刚生出来皱巴巴的,不算很好看,不过盛煜见过小侄子刚出来时的样子,知道她很快就会好看起来。会像她的娘亲一样,姿容绝丽,艳冠京城。她在娘亲腹中时就爱翻身踢腿,长大了必定也活泼爱闹,到时候就能让魏鸾教她打马球。像是那回夫妻俩在北苑联手那样,肆意而飞扬。一瞬间,盛煜畅想了无数种将来。里面有他、有魏鸾、有孩子,春光明媚,秋阳朗照,再也不是暗夜潜行的孑然一身。他再度抱到魏鸾跟前,给她看两人的孩子。旁边魏夫人从未见他露出这种喜不自胜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孩子随了鸾鸾,往后必定是温柔可爱的。只是上头没有兄长护着,还得你们多cao心,姑娘家金贵,不像儿郎耐摔耐打,教养起来可得格外耐心细致。”这话分明是说给盛煜听的。——怕他冷厉惯了,拿在玄镜司的强硬手腕来养孩子,那可不秒。魏鸾听出来了,暗自憋笑。盛煜一颗心都扑在刚出生的女儿上,竟未细想其中深意,只道:“母亲放心,我定会珍之重之,好好护着母女俩。没兄长照顾也无妨,回头再生个弟弟出来,叫他照料jiejie,也是一样的。”“那这弟弟真是任重道远。”魏夫人失笑。魏鸾亦在旁帮腔,“是啊,还没影儿呢,就有重任在肩了。”不过有个听话护短的弟弟,不知是何滋味?魏鸾竟有些期待。调侃之间,天光渐明,魏鸾被孩子折腾了数月,又疼痛劳累整夜,如今功德圆满,喝完汤之后,便由染冬她们小心挪到内室去歇息。魏夫人和盛煜亦各自回去补眠,将孩子交由早就寻好的奶娘照看,等明早再去西府和敬国公府报喜讯。北朱阁里添了丁,愈发热闹起来。作者有话要说: 老盛也算苦尽甘来啦~☆、虐狗相较于曲园的喜气盈门,皇宫的黎明宁静而威仪。永穆帝昨晚颇为疲累,没跟往常似的熬夜处置国事,不到亥时便已歇下。今晨早早醒过来,翻来覆去地辗转半天,丝毫没有睡意,所以起身晨练——年纪渐长之后,睡眠也每况日下,每晚睡不到三个时辰便能醒,他早已习以为常。好在夏日清晨凉爽,随便走走不是坏事。出了麟德殿,往北走一阵便是太液池,沿湖柳枝婀娜,涟漪轻荡。日头尚未升起,晨风拂过面颊时潮湿而爽快,许久没在清晨散心的永穆帝缓缓踱步,目光越过宽阔的湖面,望向北苑的方向。那里的某座宫殿,关押着周令渊。宫变之后,永穆帝将那对母子关在玉霜殿,放任周骊音时时去探望,多少存了点微妙的希冀,盼着周令渊能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然而直到年底除夕,他这位长子仍没有半点悔悟的意思,仿佛打算跟他那位心肠歹毒的母亲一起关押到死。这般态度令永穆帝颇为失望。自年节起,他便下令将周令渊母子分开关押,已废为罪妇的章皇后挪去冷宫,周遭由侍卫严密守着。周令渊则被关到北苑,防守稍稍松懈,故意露了些许破绽。起初风平浪静,父子俩默默好着,仿佛都忘了彼此。渐渐地,北苑却陆续有消息传来。有人试图接近周令渊,只不过因宫里章氏的眼线几乎被连根拔起,行事极为谨慎。禁军察觉后,立时禀报,永穆帝则命禁军按兵不动,暗中留意即可。对方试探了几回,行事愈发大胆,禁军则顺蔓摸瓜,查到了定国公府的头上。这种事情,永穆帝半点都没觉得意外。过后纵容放任,从四月至今,对方非但买通北苑的宫人,渐渐又收买看守周令渊的禁军小将,分明是想里应外合,将周令渊救出这座形同软禁的牢狱。种种消息如实报上来,永穆帝并未阻拦,只管坐视不理。据禁军昨夜密报,对方瞧着时机成熟,打算动手。永穆帝仍然没阻止。周令渊的去留,对他已无半点威胁,哪怕真的潜伏到定国公身边,也不过是给对方递个合适的起兵由头而已。自打定国公串通白兰,以边境战事要挟朝廷起,永穆帝便知其鱼死网破之心,这一站在所难免。章家用哪个由头起兵已无关痛痒,永穆帝只是好奇周令渊的选择。他缓缓往北苑走,在经过湖畔的白玉拱桥时,看到负责看守周令渊的贺通匆匆走来。永穆帝不由得顿住脚步。贺通未料会在前往麟德殿的途中碰见他,忙跪地抱拳道:“启禀皇上,对方果真动手了。”“他如何选?”“微臣谨遵皇上的吩咐按兵不动,废太子察觉防守松懈,跟对方走了。”贺通垂眉俯首,姿态历练而恭敬,“臣也派了人暗中跟踪,此时城门未开,他们必定还未出城。”还未出城,再派兵抓回来吗?已经没必要了。永穆帝望着北苑葱茏连绵的树冠,深深叹了口气。是君臣也是父子,中间还掺杂了后宫的搅弄,他对周令渊的感情极为复杂。宫变之夜,即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