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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带你去夜市。”“爹爹最最好了!”小没良心的瞬间倒戈,舔脸相向,为他捏肩捶背。魏赦嗤了一声,左掌在他翘屁上拍了一记。玄陵有着不逊于江宁的夜市,夏木葳蕤,夜市间浮动着凉风之中茉莉的清芬,一直到了入了夜市深处的点心果脯铺子,美食的香味驱走了草木香,魏赦才不至于那般难受。阿宣竟已打了一路的喷嚏。他摸了摸阿宣的后脑勺儿,自己是有多迟钝才竟不怀疑这是自己亲儿子。“爹爹,我要这个……那个……这个……”他的小手不住地乱指,见到什么要什么,魏赦眼花缭乱。不到片刻,魏赦便开始后悔没带个跟班出来拎东西,忍不住皱眉调侃:“爹爹给你整条街买下来你看可行吗?”阿宣小小地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不行。魏赦的额角抽了抽。他不气反笑,“你想得可真美啊。”不过魏赦嘴上虽是嫌弃,阿宣要买的浆果蜜饯、糖人葫芦、糕点饮品,却没少他的。为了讨好儿子,只能暗中发了一道令箭出去,没过片刻,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到了身后,接过了魏赦源源不绝递过去的所有零嘴。影子:“……”逛得差不多了,小没良心的想起了他的娘亲,问道:“娘亲呢?为什么爹爹不叫她?”魏赦骤然想起暮色时分红绡帐中痴云腻雨的种种靡丽香艳的光景,再看儿子单纯清澈的漂亮桃花眼,竟能面不红心不跳,随口扯道:“娘亲和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游戏,累了。”说完觑他脸色,见他点了下头,应是信了,魏赦也不再谈下去,走到了河边将阿宣放了下来。阿宣一见他两手空空,顿时“呀”一声,“我的东西呢!”影子自然不会时时刻刻跟着,魏赦于是道:“爹爹变了个戏法,把你的东西送到你的小房间里去了。”“真的?”阿宣将信将疑。魏赦摸他脑袋,笑道:“真的,等你一回去就能看到了,不过我会把它放在一个你够不着的地方,今晚不许吃,明日一早给你拿下来。”“那好吧。”阿宣有些失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父子俩逛夜市倒也不是头一遭了,大同小异无甚稀奇,该买的特产点心方才也买了,阿宣不像是第一次那般兴奋,走了没有多久,终于困了,趴在魏赦的肩头陷入了好眠。他侧过脸,只见阿宣那可可爱爱的圆圆大脑袋就贴着自己肩膀,忍不住,亲了一口儿子的胖乎乎脸盘子。内心之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宁静的幸福之感,若能一直如此,声名前程权势富贵,什么都可以不要。他渐渐有几分懂了宣卿的想法。回了王府,竺兰竟不知何时醒了,立在厢房门边,见魏赦抱着睡熟的阿宣回来,可算是松了大口气,忙迎了上去,“你们去了哪?”魏赦笑道:“出去逛了逛,他累了,这会儿睡着了,我把他放回去。”竺兰不放心,跟在魏赦身后,等将阿宣放回他自个儿的小床里头,竺兰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放下了心,却见魏赦望着阿宣的目光甚是专注。她一下子有几分怔住。虽则魏赦一向待阿宣很好,很不错,但这般专注地望着一人,眼中充满了温和和慈爱,竺兰却没见到过,不知为何,心突突地跳了起来。魏赦与她一道回了房,就在间壁,他身上除了热汗,浑身湿黏,先去沐浴梳洗了一番,等彻底料理好自己,竺兰又已躺在帘帷内不动了,她望着帐顶似在出神想着甚么。魏赦朝她靠了过去,低声道:“兰儿。多谢你。还有,对不起。”竺兰一阵困惑,随即又看向他,微笑道:“说这些做甚么,魏公子,我真的不后悔的。”说罢,她又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们去了夜市吗?”她不是没瞧见影子送回来的大包零嘴,心中已有猜测。魏赦并不撒谎,点了下头。竺兰道:“魏公子,你从来都不带我去。”他一怔,她又似含了几分不满般用瓮声瓮气的口吻道,“我都没有去过。”魏赦脸上的惊讶之色化成了涓涓温柔,他勾住了她的皓腕,眉目宛若春风,“儿子的醋你也要吃?带你去就是了!”竺兰的目光却一直停在他身上,平静而幽邃,却仿佛多了什么,透过他,窥见了他内心深处。魏赦的身体僵了一下,挤出几分笑容,“唔,我累了,我们睡吧。”“嗯。”她平静地收回了目光,侧身向内。这一晚,再没拿那样的眼神瞧过他。……次日一早,隋白约了魏赦出城巡猎。竺兰早起熬了点清粥,做了几道点心小菜,与阿宣在一方食案上用了早膳。碰巧那府上的夫人又过来叨扰,竺兰以礼相待,那夫人温和有礼,声音细而柔软,面色微微苍白,看着有几分病态,“我原先不知,原来夫人竟是魏公子的夫人,真是失礼了。”竺兰含笑应过,转而问起他:“但不知夫人如何称呼。”王府没有女主人,这个作妇人装扮,但举止投足又显出超然地位的女人,她实不知该如何相称。“我姓柳。”柳清漪含蓄地颔首。阿宣乖乖巧巧在一旁用着饭后点心,柳清漪来时问了声“夫人好”,随后便一直当没这人似的。竺兰对他使眼色他也不见,于是她只得孤军奋战,“夫人夫家不知怎么称呼。”柳清漪的面色微变,立时又温和地笑道:“我夫君已辞世数年了……”竺兰更是觉得奇怪,一人说起离世的丈夫,竟连丝毫的伤心都无,她对此也生不出半分的悯然了。柳清漪携了竺兰之手,和婉道:“我听说了,魏公子不日便要赴京,魏夫人不如便留宿王府之中,王爷一向宅心仁厚,待朋友之妻更是敬重,若还有什么吃穿上用不惯的,只管说出来。”竺兰微微皱眉。她不太明白这位夫人话中之意,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似是这王府的女主人。然而魏赦又曾告诉过她,隋白并无妻妾,也似乎没有续弦的打算,她想即便是有,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让这位柳夫人现下便不合礼数地住到府里头来,毕竟是王府,一举一动受州官瞩目,堪为民之表率,不合礼度的事,看起来那位谦谦君子般的王爷并不会做。她真是有几分糊涂了。“夫人是在府上主持中馈吗?”竺兰忍不住问了出来。这话一出,柳氏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阿宣似乎也停住了小手,诧异地看向母亲和这个不认得的什么夫人。柳氏的脸色难堪至极,令竺兰后悔,这必然是戳中了对方的某种痛处。柳清漪盯了竺兰片刻,见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