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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蚊现身,来人转过身,与魏赦照面。他微怔,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福全公公。”“当初魏公子走得匆忙,陛下有一物没来得及交给魏公子,还请魏公子接纳。”福全生怕魏赦不收,回去也无法复命,口吻带了几分焦灼和催促。魏赦凝睛垂目,只见福全从袖间摸出了一道白玉令箭,令箭上雕镂着朵朵牡丹和蛟龙纹,制式精美罕见,福全知道他疑惑,解释道:“魏公子要当心,虽然魏公子无心权力,但这大梁多得是居心叵测之人,陛下怕魏公子有个不测,这枚令符就请魏公子收着,见令箭如见天子!”“还有,陛下还说了,魏公子不愿意认祖归宗,但你是皇子,这一点无法改变,只要你点一下头,陛下赏赐一块最好的封地给你,地方都已挑好了,人杰地灵,食邑万户。”食邑万户,不就是另一个江宁魏氏么。福全心中惴惴不安,就怕魏赦不肯收,回去无法对陛下交代。但说实话,这一路南下,他已担心了一路,因为十有八.九,魏公子是不会卖陛下这个面子的。但魏赦去伸指勾住了那枚玉符的璎珞穗子,取在了手心,福全一愣,见魏赦冲他扬起了薄唇:“雕得还挺好看,我留着给儿子玩也行。”“至于封地,”魏赦微微挑眉,“不知道公公有没有确切消息,是哪一块封地?”福全佝偻腰行了一礼,“陛下未明说,涉及朝政,魏公子若不点头,不好轻易便许诺。陛下保证,不会让魏公子失望。”魏赦摆了摆手,“陛下好意我领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一个人无官无职、无权无势,亦是挺好,改日我腾出手,替他将南七北六十三省的绿林整饬整饬,保证以后积极谋生,不干打家劫舍的黑心差,替他了了这个心腹之患,就当谢过今日赐下玉符之恩了。公公回吧。”他肯收下陛下的令箭,已是出乎预料,福全佝偻着腰,应了一声,继而眉眼舒展开来,算是彻底轻松了,吁了口气,对魏赦拱手下拜:“若如此,请魏公子保重。陛下说,神京的城门,永远向魏公子而开,他惦记着你。”魏赦微笑还礼,“抽空就去。”福全大喜,“好,奴婢这就复命去也!”送走了福全,魏赦揣了那枚精致的白玉雕成的牡丹符,拿到灯下,竺兰也凑过了脸来瞧,忍不住道:“陛下这又有何深意?”魏赦弯唇:“鱼龙白服,恐有不测,总要留点儿什么傍身。陛下不过怕他的几个儿女对我不利,想保全我罢了。”说罢,他的眉目慢慢沉凝,望向灯下,神色专注地盯着他掌中白玉符的竺兰。她怀着孕不宜多思,因而也被他保护得很好,其实从神京出来以后,路上已被人盯上,朱柔娖就暗中下过一次杀手,好在被他无声息地化解了,怕她担忧,没告她面前来。这枚玉符算是陛下给他们的敲打,让他们切不可再与他为难。魏赦虽然不惧,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化解干戈,收下这番心意也无所谓。至于答应福全的客套话,就只是客套罢了。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当家做主的就会是朱又征。太子殿下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少不得又是一番刀兵相见。他当一个富贵闲人挺好,何必蹚那趟浑水。竺兰握住了他的手掌,轻轻合拢,对他道:“陛下是真的很在意你。”“在意又能如何。”魏赦满不在乎。“魏公子,我从小就没有爹,也不曾得到过的父亲的关爱,但是我想,如果我二十年都没有得到,突然得到了,虽然他对不起很多人,也对不起我的娘亲,但作为生身之父,仅有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用恨去两人之间划下鸿沟呢?你常常说,你觉着对不起我和阿宣,但是我们都很爱你,阿宣也是,他从来不会矫情地去纠结你为什么不回来,更加不会责怪你。”竺兰的声音轻轻的,但没等她说话,魏赦就倾身而来含住了她的两片粉红的宛若玫瑰花瓣的唇rou,温柔地吮了一下,便觉得犹如一股甘霖沁入了肺腑,末了,他捧住竺兰的脸颊,面露惭然:“兰儿,论心胸,我不及你。”他起身,走下了榻。竺兰等了一会儿,魏赦将那幅摊在桌上已经几日,但还没有定论坐标在哪的舆图取了过来,送到竺兰手心,夫妻俩一人牵起一角,魏赦笑道:“折腾那个做甚么,爹我也叫了,不喜欢他给的权势,难道逼着我接受?本来皇家人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也无法保质。我是个俗人,咱们还是看看,该把驻地选在哪儿比较合适。”“我看,”竺兰的玉指朝苏城那块儿地方划了过去,“这就很好,听说女神医原来也是苏城人士,山好水好,人美地灵,而且……如果你想老太君了,我们就可以回去。”她已没什么亲人,相比之下,对魏赦有养育之恩的老太君,才是他们最亲的人了。“唔……又被你看穿了心思。”竺兰大笑,躺进了他的怀里,臂膀将他的腰身抱住。“那是因为我爱你呀魏公子!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她心爱的人,她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正如同每次他也能猜中她的心思一样。有情人在一起,何处不是家呢。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还有魏家一大家子人的结局和归宿,放在后记里。☆、第94章魏赦是曾经的南七省首富,田产地契遍布南直隶,竺兰最后挑了一个好地方,无论是距离江宁,或是漠河村,沿着四通八达的水路,所需都不超过三日。这一带有淡烟疏水、枕河篱落,魏赦在苏城最大的天心湖畔置了一座宅院。这宅院气派得很,坐地百亩,前后数进,西门临湖,步出门庭便见犹如月牙状的天心湖,湖水泛着豆绿波涛,湖中连着堤岸又置临风水榭,楼宇重重,蜿蜒曲折,整体的布局状如芭蕉。正值盛夏之日,湖中莲叶田田,蔓延远去似无际涯,随风泛起银色的浪,几乎拂到岸边人的绣履上。竺兰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因为身子重,她每日最多只能走到西门,再到湖上的凉亭去纳凉,就这,魏赦还要派四五个人跟着她,不许她多走动。而他近来却不知在忙着什么,常常三五日都不见人,阿宣想他爹爹了,只能跑到竺兰这儿来诉苦。竺兰安慰他,他们初来乍到,爹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单单是他们现在住的山庄,其实都还没有修葺完整,东南的一带围墙刚刚筑起,里头还要的几座楼阁还要盖瓦,楼宇附近,还要移栽各种新奇的花木,这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