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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再理会程挽,继续望向窗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闻言,程挽唇边的笑意顿时一僵,就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瞬间湿透,从头到脚是止不住的冷意,霎时间狼狈不堪。惊愕的表情在程挽脸上一闪而过,但不过短短一瞬,她便调整好了表情,即使已在心里骂了傅司远这厮八百遍,然而面上依旧不显,反而笑得愈加灿烂,并端正了身子,乖巧地应了声“是”。声音脆脆的,仿佛真的毫无芥蒂,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小孩子,无论多么早熟有心计也无法做到处处滴水不漏,更何况是被人当场一而再再而三地驳了面子,虽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与傅司远翻脸,但遇到这种情况,平时再怎么善于伪装也忍不住破功了。于是,她仗着傅司远此时背对着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看不到她背地里的小动作,便彻底放开了手脚,肆无忌惮地在他身后龇牙咧嘴,对着他做鬼脸。殊不知车内的后视镜早已将她的小动作照得一清二楚。傅司远见了,初时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摘下面具后的女孩竟是这般有趣,虽然她的举动是在针对自己,但他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女孩鲜少表露人前的一面,而他微抿的唇角也在不知不觉中上扬,深邃的瞳中也有了些微的暖意。这趟他本以为会枯燥无味的车程也因着女孩不经意的举动,开始有了那么点意思。学校里。教室里四十多双眼睛就这么齐刷刷地盯着站在讲台上的程挽,台下甚至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对新同学的到来议论纷纷。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其实程挽心里也是害怕的,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特意将双手放置身后,以免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抓身上的衣服。然后,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抑着身上的那股恐惧,对着讲台下的众人绽放出一个曾在镜子前演练过无数次的甜美笑容,开始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程挽!很高兴认识在座的各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大家多多指教。”言罢,程挽还煞有其事地鞠了个躬。顷刻间,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似乎对新同学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班主任点点头,对程挽亲切一笑,并安排她坐到了傅司远旁边。程挽走到新座位上,把书包放好,拿出要上课的书本,并将它们一一摆放整齐。“同学你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我叫程挽,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程挽冲傅司远甜美一笑,举止客气有礼,表现得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听到声音,傅司远从书本中抬起头,面容冷峻,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冷冷淡淡的,既不接话也没有对“新朋友”表示欢迎。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僵在那里,气氛煞是尴尬。男孩眸光深如墨,在他漆黑双眸的注视下,仿佛所有小心思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程挽顿时如芒在背,感到极其不自在,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里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因为一时兴起而去逗弄这块移动冰山,以致于把自己弄到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地步。就在程挽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对面的傅司远突然轻笑出声,笑容嘲讽,薄唇宛若大发慈悲般缓缓开启:“傅司远。”他的声音清脆,带着些微孩童特有的尖锐,却脱离了孩童的纯真烂漫,冷冷淡淡的,听得人宛若置身寒冬,一如他的人,泛着寒意,冷漠又疏离。说完,傅司远看也不看程挽,自顾自地重新投入到书本当中。对于傅司远的冷淡,程挽与他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早已习以为常,因此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随意地望了他几眼便拿出笔记本,端端正正地坐好,并拿出笔,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去迎接她的第一堂课。刚开始程挽还能面带微笑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认真听讲,可渐渐的,她脸上那副带笑的面具便再也撑不住,慢慢地垮了下来。再到后来,数学课快要结束的时候,程挽已经无法继续维持端坐着的姿势,而是双手随意地搭在桌面,头也干脆直接趴在桌面,有些委屈地扁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旁的傅司远目睹了这一变化的全过程,然后,十分不厚道地轻笑出声。很好,这是今天傅面瘫的第二个笑。被数学打击到的程挽这时候只想找个洞钻进去,把狼狈的自己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尤其是她旁边的这个人。程挽接下来的几节课也和数学课上的情况差不多。其实程挽也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无奈基础太过薄弱,课堂上的很多知识都听不懂。程挽之前所在的孤儿院并没有设立小学,只有孤儿院里一些年纪较大的孩子才具备去上学的资格,像程挽这种年龄较小的孩子只是由孤儿院的老师简单地教习一些汉字或者是加减法,在这种环境下,程挽甚至连乘法口诀和26个英文字母都还不会,因此,除了语文之外,每一堂课程挽都上得十分吃力。但放学的时候,程挽整个人就活了过来,脸上又挂上往日里的招牌笑容,尤其是在车上的时候,又恢复了聒噪的本性,一路上没话找话地讨好傅司远。对此,傅司远始终表现得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情绪。晚上吃完饭,傅司远便直接回了房间。因为缺了近一个月的课程,傅司远必须争分夺秒地将之前缺席的课程补上,迎接过几天的测试。当傅司远在房里温习功课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做题的思路就这么突如其来地被人打断,傅司远有些不高兴,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声:“进来吧。”房门缓缓打开,程挽拿着几本教科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会影响到房里的人。“司远哥哥,我在学习上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我基础比较差,所以有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懂,你能教教我吗?”程挽的内心其实十分忐忑,但她还是强撑着笑,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答复。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程挽和傅司远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空气里流淌着令人尴尬的寂静,连笔尖触到纸张时发出的“沙沙”声也清晰可闻。半晌,等到傅司远终于把那一道题做完,他才抽空回答了程挽的问题:“不能。”短短两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决心,断绝了程挽想要继续请求的可能,让她那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