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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甚至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她的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让她移不开半步。“小挽!你们到底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爸爸mama很担心你们啊!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说着,彭婉玉就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程挽,抱得紧紧的,力道大得让人生疼。程挽还未来得及挣扎,蓦地,温热的液体就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她的肩头,陆陆续续的,如同细密的雨点,一滴一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肩膀上,也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在程挽的认知里,彭婉玉就是优雅和美丽的化身,程挽从来不曾见过她有失态的时候。然而现在,那个向来都优雅美丽的女人,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哭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女人无视了路人们眼中的探究之色,只紧紧地抱着她,旁若无人地伏在她的肩膀上失声痛哭。彭婉玉的眼泪沾湿了程挽的肩膀,同时,程挽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慢慢崩塌了。程挽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只能僵着身子,任由彭婉玉抱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她仿佛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嘴巴无数次张张合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彭婉玉和傅展宏。她不是没有想过被他们找到之后的场面。刚逃出来的时候,程挽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严重的时候,她甚至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哪怕这么多天过去了,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程挽都忍不住会想,要是真的让他们找到了,她的境遇会是怎样。或许,他们会对她彻底失望吧,以前苦心经营的好形象应该就全部败光了。又或许,他们会生气,会暴怒,会狠狠地、大声地责骂她是白眼狼,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程挽曾经预想过千百种情形,却从没有想过现实会是现在这样——彭婉玉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她放声大哭,蓄满泪水的双眸里没有怒火,没有责怪,只有nongnong的、化不开的哀愁与担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他们都不会忍心责怪她,甚至从来都不曾对她说一句重话。即便彭婉玉和傅展宏并非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是一直在竭尽所能地去对她好,给她最好的关怀,尽心尽力地在她的人生里扮演好父母的角色。可是她呢?她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呢?她倒宁愿他们现在狠狠地去责骂她,甚至是打她,她都无所谓,这样的话,她的愧疚感反倒可以减轻一些。可是他们没有。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她一如既往的宽容,宽容得让她无地自容。“好了,阿玉,别再哭了。小挽,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你的事情,还有司远的事情,都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傅展宏安抚地拍了拍彭婉玉的肩膀,轻声地道。说话期间,他的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始终牢牢地锁住程挽的双眼,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似乎所有想要隐藏的人和物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程挽怔怔地点了点头,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像个扯线木偶一样木然地跟着他们走。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咖啡店。刚一坐下,对面的傅展宏便叹了口气,望向程挽时,他的眼神和缓了些。然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浑厚的声音里仍带着驱不散的愁苦和无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道:“小挽,这次你和司远做出的事情让我们很失望。一直以来,我都对你们寄予了厚望,可你们现在做了什么?离家出走?私.奔?”顿了顿,他看了眼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隐忍不发的程挽,摇了摇头,继续道:“这次的事情我姑且当你们是少年心性。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司远是我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我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寄予了多大的期待,你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他的优秀,从小陪在他身边的你也是知道的。他的面前,应该是一条平坦而开阔的康庄大道,他的将来应该是璀璨而辉煌的,而不应是像现在这样,躲在暗无天日的车库里帮别人洗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因为说得太过激动和着急,傅展宏胸口微微起伏着,低低地喘着气,别过了脸,不欲再看程挽。莫名地,程挽又想起了昨晚在灯光下,傅司远那双枕在书桌上,认真执笔写字的手。在白色灯光的映衬下,他的双手显得更为白皙,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出,干干净净的,煞是好看。那样漂亮的一双手,可以弹奏钢琴,由着指尖在琴键上肆意飞舞。那样漂亮的一双手,可以执起画笔,随心勾勒出无数绝美的画卷。那样漂亮的一双手,可以……明明他应该有无数种可能,可因着和她捆绑在一起,也就把这些可能统统抛却了。她的爱人啊,本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本该站在最顶端,可现在,却因着她的缘故,硬生生地坠落到最底部,干着最脏最累的工作。这样的生活,真的就值得么?傅司远,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我一起坠落。我舍不得,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坠落。少女端坐在角落里,听完傅展宏的一番话,她的面色更为苍白,但仍不发一言,只低着头无声地抽泣着。而她那双放在大腿上的手正死死地、无意识地拽着裤子,连着皮rou拽出了痛意,可她依旧毫无察觉,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小挽!”彭婉玉的一声叫唤,打断了程挽的思绪。程挽抬起头,满是泪水的脸赫然映入两人眼帘,她的双眸似乎失去了神采,变得毫无生气。眼前的女孩毕竟也是他们娇养着长大的,看着她现在这样,彭婉玉和傅展宏也很是心疼。半晌,彭婉玉拿出纸巾走过对面,轻轻地为程挽拭去眼泪。彭婉玉放柔了声音,循循善诱着道:“小挽,跟我们回家吧好不好?你们…..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一个错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和司远?会怎么说我们?童.养.媳?乱.伦?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们怎么遭受得住?人言可畏!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司远,回家吧,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你们连学校也不上了,就这么待在那家洗车店里有什么前途啊?”闻言,程挽怔怔地望着彭婉玉,泪水从缓缓地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样,有点不真实。她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做最先放手的那个……”听了这话,彭婉玉脚下一晃,单薄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