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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御史的侍卫。今特来替我们大人传话,请您去驿站走一趟。”高奇声如洪钟,声声震人,把现场众人的心跳都吓成了一个频率。大家都担忧地看向陆清清,打心眼里不希望陆清清去。“巧了,我刚好也正想去拜见你家大人。”陆清清语调柔和,面带微笑。她笑时自然地有一股甜意荡漾在脸颊之间,令人禁不住心生亲近之感,高奇一怔,半晌,他才回话:“那请吧。”高奇出了县衙之后,就牵着自己的马等待,本以为陆清清坐轿子,却发现她出来后,跃身就骑上了一匹鬃毛油亮的红枣骏马,挥鞭就走,动作利落潇洒,一点都不输于男儿。大齐民风开放,近些年京师也开始盛行女子骑马上街,但能骑得起马的都是大户人家。所以高奇所见到的骑马女子多数都是随从在前牵马,慢吞吞地前行,有时甚至比走路都慢,碰到有军令急事儿传话,这些人横在路中间很挡路。以至于高奇对骑马的女子一直很有偏见,今天他倒是有所改观了。到驿站后,高奇引陆清清到了屋门口,长乐县的驿站跟普通客栈差不多,来往官员所住的地方是栋二层楼,二层共有四个房间可住。下层则是大堂,供吃饭歇息所用。随从等则会住在后院条件一般的小房子里,且是五六人一间。“我家大人喜静,不喜太多人叨扰。”高奇引陆清清到大堂之后,就请陆清清独自上楼。跟在陆清清身后的夏绿闻言瞪圆了眼,张嘴要说,却被陆清清用眼色拦了回去。陆清清扬头往二楼瞧了瞧,问高奇是哪间房。“中间的。”陆清清看眼随她来到大堂的众人,一步步上去。高奇转身就请众人都退下。陆清清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转头往下面看,刚刚等候在大堂候命的人竟然全都走了。她眼睛里闪烁出紧张,手也有些发抖,张了张嘴想喊,却知道场合不合适。手不可抑制地开始打颤,陆清清忙双手互相紧握,抿着唇,极力控制自己恐惧的情绪。脑袋里拼命地想着这楼里还有人,至少监察御史在。那监察御史肯定需要人伺候,所以还会有随从在,所以这屋子里的人数肯定不止一个。陆清清深吸两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保持端庄。她快速踱步到二号房的门前,赶紧敲了敲门,前所未有的希望对方能快点看门。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陆清清再敲门,还是没回应。“长乐县县令陆清清前来拜见。”“进。”听到人声,陆清清立刻松口气,表情放松下来,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檀木圆桌、高几等普通的外间摆设,没什么特别。最要紧的是屋子里并没有人,陆清清的恐惧瞬间到了极点。“吱——”“吱——”有东西擦蹭她的乌纱。陆清清抬头,眼睛倏地睁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清清飞快地从屋内退出来,紧抱住旁边的柱子,眼睛有点不舍的看着屋子里挂着的那具尸体,但整个人有很害怕,把柱子抱得更紧了。这时候楼外面的随从们都喊着要冲进来。陆清清听到人声后,稍稍镇定不少。“放手。”男声低沉,有些闷。陆清清怔了下,抬头,正对上一双深潭般地眼睛。是个人!陆清清激灵一下,然后迅速松手退后,意识到自己刚刚抱得根本不是‘柱子’而是个男人,眼睛不自然地闪躲到一边。她表面看似镇定毫无波澜,内心已经相当尴尬了。陆清清一手挡着额头,另一手指了指屋内,试着转移自己的尴尬,“死人了。”脚步声起,男人踱步到房间里看了下,然后“嗯”了一声,并且“嗯”的还挺好听。“您是宋御史?”陆清清扬眉打量他。宋言致点头,也同样在审视陆清清,不过他的眼神却更冷一些。“宋言致。陆大人,久仰大名。”高虎和夏绿等人此时都冲上二楼。夏绿尤为紧张,感激用手抓住自家姑娘的胳膊,低声问她有没有事。陆清清摇了摇头,人多了,她就更淡定了,去看尸体的脸。陆清清认得他,是长乐县前任县令的长子潘青山。“潘青山怎么会死在你们这里?”陆清清问。“对啊,这屋子好像是御史大人的房间。”夏绿应和一句。高奇忙解释:“这不是我家大人的屋子,我家大人的在隔壁。刚刚怪我没说清楚,忘了中间屋有两个,这是二号房,我家大人在三号房。”陆清清扭头看向刚刚被她抱的“柱子”。‘柱子’一身青色布衣,通身衣着普通,没什么名贵配饰,但头上的檀木簪却很精致,木簪不值钱,但簪头雕琢的花样做工精巧恰当,且细致至极,不似普通民间工匠的手笔。这男人的模样也算清俊,陆清清经商这么多年,算见过最好看的一个了。不过看人不看长相,看气势。这个人通身散发着的气派,不简单。京师里的官,可不是个个都会如他这般。大齐虽民风开放,但还没到女子可以当众和男人搂抱的程度。陆清清就刚刚自己的‘失手’是有些尴尬,而且见了宋言致本人后,陆清清也确定裴经武贿赂一事是个败笔,说到底她理亏,遂立刻和宋言致道歉,“刚刚失礼,望宋御史海涵。”“陆县令客气了,海涵谈不上。”宋言致道。陆清清心里咯噔一下,宋言致这是警告自己,他会和她算账?既然无法达成‘和气’的共识,陆清清自然要先发制人,对宋言致先发难:“作为一方县令,这刑名之事再在我负责范围之内。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劳烦宋大人先解释一下,这潘青山为何会死在你的隔壁?”“陆大人也说了,他死在我的隔壁,又不是死在我房里,我为何要对此负责?”宋言致当即就反驳了回去。“宋大人就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么?”陆清清问。“你还是先确定死亡时间,再来问我。”宋言致冷冷看一眼陆清清,转身就去了。陆清清窝火目送宋言致的背影,转即喝令手下备笔墨,“将屋内各处距离摆设都记录清楚,所有摆设与尸体之间的距离也要测量记录好。随后再搬运尸体,剪掉绳子,务必不能动绳结。”驿站的房间并不隔音,宋言致回屋落座之后,听到陆清清这些吩咐,拉长了嘴角。待尸身放下来后,陆清清就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尸体的情况。尸身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袍,做工精良,胸口的绣纹还用了金线,腰间配饰也值点钱。手掌伸展,右手的指甲缝里有很少量的黑色绒絮,头发散乱,锁痕浮浅而色淡,颈上的皮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