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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正也不知道推举楼君炎入国子监是对是错,但他知道,楼君炎或许能成为与王宥抗衡之人。甚至能办到他做不到的事,将王宥拉下马。就是不知,他是否会成为另一个王宥?窗明几净。陆燕尔坐在窗边,执着一卷书,单手支额,笑盈盈地望向窗外,看着小院里的花猫儿追着往白猫儿身上扑腾,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毛球果然成功转移了山玉的注意力,山玉有了新的盯梢对象,再也不会往她跟前凑了。想到醒来再也不用看见那双渗人的绿猫眼,陆燕尔只觉浑身通畅,如玉的手指儿捻起玉盘中美味的桃花糕,惬意地送进嘴里。简直美滋滋。“我们可能要去京城了?”一道喑哑暗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陆燕尔回眸,没反应过来:“去京城干什么!”楼君炎负手而立,眸眼幽深如寒潭,一瞬不瞬地盯着陆燕尔,看的入神。回府之时,他便知她给自己买了只猫儿,又帮助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然后他就入了秦守正的眼。若非手里还握着推荐信,楼君炎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国子监一般只取祖上有荫庇的勋贵世家子弟入监,还有就是各州府乡试前四名成绩的举子入监,而他乡试成绩第四名,但当年只取前三名,他自然无资格了。以往历朝历代,还可以通过捐钱入监,但大晋废除了,他也走不通。秦守正如今推举他入监,可以说是破格而为,他不认为自己有何特殊之处能令秦守正破大晋律例。唯有陆燕尔改变了他的运势。但秦守正对他有推举之恩,他自会铭记。良久,他才将推荐信置于桌案,低低一笑:“这都是你的功劳!”☆、第31章哎哟夫人,你也激动的睡不着?……“你不想睡,老娘还想睡觉!”一声怒吼,气震山河,堪比河东狮吼,震的外间的丫鬟婆子都跟着颤了颤,但却无人上前。大家习以为常,定是老爷又惹夫人生气了。夫人撒撒气,也就顺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外人不掺和。陈mama侧耳聆听,果然如往常那般,老爷厚着脸皮赔礼道歉,夫人哼哼几句,气儿便消了大半。楼富贵见自家夫人脸色好了些,哎哟揉着屁/股,惨兮兮叫道:“夫人,你下脚真狠,为夫这老胳膊老腿老腰的,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下次轻点哈。”楼夫人狠狠瞪了楼富贵一眼,那发福的身材做出这般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想骂又骂不出口,简直哭笑不得。这个老混球。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见自己这么卖力博夫人一笑,夫人却不吝笑,当即不敢再贫了,一本正经地说道:“瑾玉,你说我们老两口要不要一起跟着儿子去京城享福?”“享福?别添乱就是了。”楼夫人觎他一眼,没好气回道。“诶,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将部分生意搬到京城去,也好帮衬帮衬儿子。”楼富贵高兴了一宿,也纠结了一宿,突然将铺面搬到京城,生意肯定会下滑,但京城人多,又是天子脚下,若将生意做了起来,那便是财源滚滚。搞不好,再弄个皇商,简直赚翻了。楼夫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把拎着楼富贵的耳朵,怒道:“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哪怕楼君炎那个臭小子真在京城混出名堂,我们也得老老实实呆在江州。你给我说说,江州哪儿不好,有程厚礼罩着,我们与崇德侯府又不交恶,其他一些达官贵人也得了我们不少好处,楼家在江州混的风生水起,为何非要搬到京城?”楼富贵一边呲牙咧嘴,一边说道:“我不是想让你见见京城繁华么?你忘了,我们以前有次去京城时,你说如果以后能住在这儿,该有多好。”闻言,楼夫人的动作一顿,顺势松了手。她看着楼富贵,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富贵,那不过是我当年一时有感而发,却难为你一直记得。可京城不比江州,那是皇权争斗的地方,满大街都是富人贵人,我们再有钱,也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而已,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是待宰的肥羊。且不论我们是否能帮到儿子,不拖累他便是好的。如果他真的功成名就,做了大官,便占据了权势二字,如果再有富可敌国的财物,你可知楼家会面临怎样的覆顶之灾?”楼富贵经商尚可,一门心思钻钱眼子里,可对于这方面,却反应迟钝。周瑾玉出身名门世家,父亲周毅是有名的儒生,自然也曾入过仕,受其父耳濡目染,考虑问题自然比楼富贵深远,而楼君炎又深受周毅教导,聪慧过人,自是知其利弊。他才只通知了他们一声,并不曾言论其它。而周瑾玉没说的是,他们的儿子除了有大志向,还有一种对权势的野心。比起空泛而谈的利国利民治世良臣理想,她更愿意相信,是这股子可怕的野心欲促使他从不言弃。儿子进入国子监是大喜事,而且还是大官推举的,可听周瑾玉这么一说,楼富贵觉得还真不如呆在江州呢。“要不,我们自家人庆贺一番?”楼富贵提议道。楼夫人白他一眼:“儿子这些年身上发生的事太过诡异,等到他真进了国子监的大门,再庆祝。”不到尘埃落定,谁也不知道是否会生出其它变数?楼富贵一脚蹬上长靴,闷闷道:“得嘞,我还是去拨弄算盘咯。”太平世道,也好难哟。楼富贵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屋外走去,没走两步,就听见自家夫人幽幽说道:“你莫不是忘了京城也有几家铺子,儿媳妇要跟儿子一起去京城,你不妨交给她打理,趁着没去京城前,让她跟着你学习一段时间,至少能认认账本,免得糊里糊涂被底下人蒙骗。”儿子不继承家业,但儿媳妇可以考虑,未来的孙子辈依旧姓楼,无关紧要。“认账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你教她就行了,你们婆媳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呗。”楼富贵哼哼唧唧道,“周瑾玉,你端的够久了,人都要去京城了,还端着干什么!”语罢,神清气爽地踏出房门。“楼富贵,你!”……连着几天,楼夫人见楼富贵真没教儿媳妇认账的心思,只好自己揽下来。这日,陆燕尔像平常那样给楼夫人请过安,又小坐片刻,便要回去打点行装。却听得楼夫人突然说道:“以后,早上别过来了。”陆燕尔懵,谨慎问道:“母亲,可是儿媳何处做的不够周到?”楼夫人抬眸晲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楼家虽是富庶人家,却没得其它富贵人家那些条条框框,也没得这每日晨昏定省的规矩。何况,我以前做儿媳时可没你这么勤快,以后就免了,你想过来陪我坐坐,你就过来,不想过来,也不必勉强。”陆燕尔眸眼微垂,轻呼出一口气,温声笑道:“那以后儿媳时常来叨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