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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般的”拿到D等,成绩排名更是直接掉到全年段后20%。——肯定哪里出了问题。这是她的第一想法。为此,或许是被这一瞬间不甘心的念头主宰了身体反应,也因为古怪的自尊心作祟,她甚至连白倩瑶也没告诉,便直接去找了当时负责监考和电脑录入的英语老师。办公室里。成绩单一摆,她垂眉顺眼,却不卑不亢:“老师,我想申请成绩重查。”英语老师取下眼镜,眉头紧蹙。等不到回应,她只得接着往下解释:“老师,当时我们口语考试,您也在场,亲口夸我说这次有进步,我上一次期中口语考试拿到C,这次您夸我有进步,我还拿了D——老师,我觉得……”“凡事都有例外,”英语老师一摆手,打断她:“卓青,成绩不能只靠你的感觉来给吧。”“我没有说靠我的感觉,”她的背挺得笔直,依旧分寸不让,“只是我看了那一场我们四个人的考试成绩,两C一D一A,当时口语演讲和讨论,谁比较流利,是绝对可以分辨出来的,我只是怀疑电脑录入成绩的时候,把我的成绩和应该拿D等的同学录错了。”不知不觉间,她的音量逐渐扬高。办公室外头,不时有同班的男男女女经过,窃笑声和议论一丝不差地传到耳边,而她双拳攥紧在腿侧,死死咬住下唇,又笃定重复:“我不可能只拿到D。如果我是D,那么当时连稿子也背不全、一直磕磕巴巴的同学,更没有资格拿到D以上的成绩,所以我想申请重查。”沉默中,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我没有质疑老师的意思,但是我不想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却还是又一次出声,坚定之外,带了三分哀求,“而且,真的有人……有人帮了我很多,我不想让他失望,我真的努力考试了,老师,你也在场的。”她在卓家浮萍无依,这张薄薄的成绩单,不仅是唯一能够放上台面的,她最后的尊严,也是她没有辜负纪司予整整半学期帮助的见证。什么尊师重道什么大小尊卑,错了就是错了,她不要做沉默的受害者。可英语老师看向她的神情逐渐凝重。末了,猛地一拍桌子,仰倒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卓青,你在暗示什么?”“……”“你都说了,是A和D的区别,你觉得老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最好的和最差的成绩录错?!你要是真觉得理亏,那你就去找教务处,找保卫科,调监控,去仔仔细细查一查,只要你……”只要你真的敢。她算准了眼下的学生没有这么大胆又无聊的,却不料话音未落,卓青扭头就跑。全然不顾英语老师在身后连声喊不准冲动,那一下午,卓青就那样在教务处和保卫科之间来回奔走。哪怕被反复踢皮球,看着每一张脸上似乎都写满不可置信和嘲笑。不知是在笑,在这种学校读书的学生,竟然会有这么在乎成绩的;又或是笑,她竟然这么不自量力自讨没趣,都已经录进去了的成绩,还非要这么劳师动众改来改去。但很显然,她就是个旁人眼中的异类。到最后,学校保卫处的大叔,更是索性直接把她拒之门外。只开了个小窗,扔下冷冰冰一句:“不管你怎么说,没有教务处的单子,我没法给你查。”“可是教务处说,保卫处可以……”“他说你就信啊?那你直接让教务处给你改成绩啊!不是我说你啊小姑娘,这个查监控是涉及隐私的事情,你这么一下午耗在这,自己不累,我还觉得麻烦呢,拜托你,别给人——”话音未落,那挺着个啤酒肚、唾沫横飞的负责人作势要关窗,动作却被猛地拦截在半路。有个少年拦在卓青身前。五指将窗框一握,便把负责人的手阻住、动弹不得。她仰头看,彼时年不过十八岁的姜承澜,健康的小麦肤色已渐出端倪,轮廓分明的五官硬朗英气。“调监控吧,现在给她调,”一边说,还一边浑不在意地顺手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满额汗意,显然是刚刚一路匆忙跑过来的,“我是高三(1)班的姜承澜,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到时候亲自去找裴叔叔签字。”他口中的裴叔叔,就是当时克勤外高的校长,也是姜家的远亲。原本还趾高气扬的保卫处人员听得他自报家门,话里话外,又这样果断决绝,登时忙不迭连声应好,又灰溜溜转身,绕去开门。“原来是小、小姜啊,”男人咕哝着,“是你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哪里要搞得这么麻烦,来,往这边走。”卓青没吭声,跟在姜承澜身后。对方比她高了快二十厘米,站在她面前,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一边走,他忽而回过头,问了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嗯,”卓青抬头看他一眼,低头,心不在焉地答:“我和瑶瑶是好朋友,在白家,我们见过一两次。”“你叫卓……”“卓青。”她听见男孩低沉的嗓音,咕哝着,来回念叨了两遍自己的名字。末了,又冲她一笑:“名字很好听啊。你是小珺的jiejie吧,之前听她们提起过。”卓青面色瞬冷:“……”提到卓珺,起先还有些状况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姜承澜过来帮忙的卓青,脑子里忽而灵光一闪,蓦地想清楚这个中玄妙。——那个跟她同场考试,用D的实力拿了A的成绩的女孩,正是姜家的小女儿,姜阮阮,也是卓珺的好闺蜜。敢情这人不是来解围,是想及时止损的?或者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她不再说话,姜承澜挠挠头发,有些尴尬,却还是一直沉默地跟在她身边。直到把整场口语考试的回放看完,看明白谁流利自信,谁结结巴巴,监控拍得一清二楚,迟来一步的姜阮阮也正好赶到保卫处,进门便把自家哥哥拽到一边。卓青懒得再想这又是个什么局面,跟没搭理女孩刀子般剜过自己的眼神,只冷着脸,用U盘拷贝了一部分“证据”。到临走时,还听见姜阮阮在后头呜呜咽咽骂姜承澜胳膊肘往外拐,当即冷笑一声,加快脚步。没走多远。一阵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后脚追上的少年,猛地伸手拦在她身前。姜承澜的脸黑里泛红,似乎想要拽住她,被人一避,又只得尴尬收回,念叨着:“同学,那个,别急着走。”“有什么事吗?”“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阮阮做得太不厚道,我做哥哥的,得代表她向你道歉,”他说,“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如我请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