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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跟他说,他是个好孩子,有时候嘴硬了点,心是善的。”……确定吗?天下第一酷哥,是嘴硬了“点”吗?卓青心头吐槽的弹幕布了满屏,面上却还笑笑,双手接过那纸条,把谢饮秋相赠的“墨宝”和刚才收来的大堆名片,都一并放进手包里。谢饮秋冲她笑笑,眼神又在她身上顿了数秒。末了,捻着佛珠转两圈,还是神神叨叨地走了。剩下卓青站在原地,目送他一路出门不带转弯、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厅,这才扯扯身边人,由衷感叹一句:“我觉得这个大/师,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也好在有谢饮秋来这么一遭,大/师出马,连刚才话如滔滔江水的那位游戏制作人,也不知何时灰溜溜退了场。趁此空隙,纪司予同卓青颔首别过一堆拥簇者,快步走回家属席。桌上大菜已经上罢,色香味一应俱全,却并没人提筷先动。“在等奶奶回来一起吃?”纪司予给卓青拉开一旁座位,先让妻子落座,话音淡淡,和一群兄弟姊妹交代:“她要和老一辈的说会儿话,不会那么快回来。”叶梦冷笑一声,手肘险些撞翻身旁纪思婉的酒杯。“不等奶奶,不是也要先等等我们最前途无量的四少。四少这么多人情往来,这么大的架子,要人等也是人之常情了。”这挑刺的话放上台面,席间气氛霎时剑拔弩张。不过,与往日里振臂一呼几人应的局面不同,纪思婉这次默然不语,脸色阴沉,竟好半晌都没给个反应。连二姐都不说话,一贯伏小做低看人颜色的程雅晴当然也不好冒头,只默默给丈夫倒了杯白水,暗自咬碎银牙。“阿青,尝尝这个,”纪司予没理睬自家大嫂的话里带刺,坐下后,也不和人客气,索性先伸了筷子,“请望江阁的厨子专程来做的龙井虾仁,试试火候到不到工。”他能随兴所至,卓青的人设却轻易不崩。接了那一筷虾仁,她复又起身盛了碗汤,略微思忖半秒,放在了三哥纪司仁面前。“刚才有几个老熟人来打了声招呼,耽误大家吃饭了,”四太脸上笑意温柔,绝无半点侵略性,“都吃吧,大哥大嫂,还有二姐,奶奶生日,总得热热闹闹聚着吃一顿,刚才我们下台来的时候,奶奶还特意叮嘱我们来着。”纪司仁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汤碗,一边咳,一边连声道谢。看着和谐,倒是一旁的程雅晴咕咕哝哝,小声冷嘲了句:“八字还没一撇呢,送了个贵点的礼物而已,这会儿就端起女主人的架子来了?”“别急着给人冒头表忠心。”三太话音刚落,纪司予一副面和声平的清冷模样,不忘相当友善地从旁提醒:“三嫂,你如果觉得不痛快,那下次奶奶生日的时候,一定记得送个更大的礼。”程雅晴:“……”“就算没钱,也一定会有人给你想办法,比如大嫂啊,她最喜欢照顾你们这群小年轻了,”四少很是体贴,戳起脊梁骨来,一个也不放过:“不过下次可要记住了,就算送些什么烂大街的金翠银玉,编点好听的故事,也能提高一点含金量,显得没那么寒酸。但故事要在台上说,台下说了就没意思了——二姐,你说是不是?”卓青轻咳两声,右手掩住唇角。作为一株白莲花,其实,此刻她更应该要表现得柔弱无力担忧失言,但是……“咳咳咳,咳咳,对不起啊,呛到了。”她礼貌地别过脸去。有的人看起来神仙下凡好样貌,其实是天生小钢炮;有的人看起来是被不知名气体呛到——其实是在狂笑。相比较起来,三太的脸色可就真的很难入眼了。所以,到底是谁传出去说纪司予月朗风清谪仙入定的?程雅晴眼里,这位生得人模狗样的纪家四少,头顶上就只冒出三个字:正、衰、仔。就算再加几个,也不外乎是:死叉烧、粉肠仔、嘴贱扎小人……“雅晴,吃菜,吃菜,咳、咳咳,你最喜欢的,吃个八头鲍。”察觉到不对,纪司仁连忙给气势被压一头的妻子夹菜,眼神示意她别再继续,“多吃点,吃完了我们,咳、咳咳,就上楼去,今天还没吃药,我有点头晕了,咳、咳。”论卖惨收束全篇,没人比得过天生“有优势”的三少。气氛正酣之际,没怎么说话的纪司业和纪思婉终于对了个眼神。深呼吸。纪家大哥扬起一副慷慨笑脸,举杯坐到自家弟弟身边。拍拍人肩膀,软声软气地低语:“司予啊,你不要生气,你大嫂也只是心直口快,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你做出成绩,我们都是打心里高兴的。她小孩子脾气,你可别跟她计较。而且,送个礼物嘛,奶奶开心就好,以后公司里的事,还需要我们两兄弟相互扶持的,你别往心里去,更别对大哥有意见,啊?”纪司予还没答话,叶梦已经先一步沉不住气。“老公啊!你跟他说什么,他明明就是一个谎话接一个谎话,手比谁伸得都长——”“小梦!”“……”“这是我们家的家宴,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龙凤大戏台,敲锣打鼓,你方唱罢我登场。卓青被纪司予轻轻一拉,坐回原位。四少颇有兴致地在她耳旁低语:“阿青,你猜大哥骂到第几句的时候,会回来跟我说公司的事?我赌五句好了。”卓青:“……”幼稚鬼。但无论如何,其实五句不五句的,她也没来得及一睹真容。只眼见着大哥大嫂吵了几句,忽然说起公司大会、人员调动之类的,林林总总,越发听不大清明,便索性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洗手间那头补妆。临走前,不忘轻声和丈夫叮嘱:“我待会儿顺路去仓库那,顺便看看我那副画能不能让人拆出来,你在这好好的,别添油加醋……是家宴,动静大了,别人都看着。”纪司予拖着她手。“我跟你一起过去?”“别闹,你过去了,这一桌人都得跟着往那看,我可不想他们去给我的画鞭尸了。”更何况她又不傻。眼前这情况,十分里有八分的火都是纪司予主动挑出来的,铁定有他自己的打算。难道还真让他放着煮熟的鸭子在嘴边不要,跑去看画?两人都是聪明人,只是聪明的点各不一样,这时却难得出奇一致。纪司予闻声,盯着妻子的脸眨巴眨巴眼睛,末了,双凤眼弧弯一挑,笑了。却还腻乎乎地伸手,别过她鬓边散下的一缕长发,“那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