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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满鲜花,碑上却是大片空白,只刻了“小茶之墓”四字。因实在不愿提及“招弟”这个名字,姜灵便用了旧时词汇。——在古代,以茶为小孩的美称。许久之后,沈录率先开口:“我已经安排人去找孩子的亲生父母了。”他向姜灵作了承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定要回家,一定要有处安身。姜灵轻声道谢,心里还是一片难受的压抑。泫然欲泣的样子,却又始终没有哭出来。沈录担心她憋出病来:“你要不要哭一哭?”哭出来或许会好一些。姜灵摇摇头。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不再哭了。即使她生来就是个小哭包,水做的一样。就连“姜灵”这个名字也是与此有关——老人说这是命里缺火,所以名字里要带火。读书后,懂了科学,觉得这是封建余孽,放学回家闹着要改名字,被父母笑着拦住了。“虽然你爷爷那么说,但我们没那么信啊。给你取这个名字,就只是因为你像个小精灵一样可爱呢。”姜灵听高兴了,再没闹着改了。走出陵园后,沈录问道:“你家在景城吗?”姜灵被他打断思绪,抬头看他。他又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姜灵的脑海里出现贺家别墅,下一秒又强行压下去。“我不是景城人。”她说。沈录有一瞬的诧异,转而面色如常:“那你在景城有地方可去吗?”姜灵不答,除了贺家,她一时还真想不到可以往哪里去。但贺家,又是不想去的。“要不然,先去我家?”沈录见她沉默,提出建议。放在平时,姜灵一定是要拒绝的。但此时她实在难受,又莫名地相信沈录为人,点头应了。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川河苑。沈家的房产在景城有十几处,这一套是最小的,但是离陵园最近,沈录就将她带到了这里。小区花园里有一个喷泉,源源不断地喷着水,足有三米高,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沈录看看失魂落魄的姜灵,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脱下羽绒服扔在地上,一把拉起姜灵。姜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带到了喷泉中间。“你干嘛啊!”她抹一把脸上的水,可是很快又有更多的水淋上来了。“你可以哭了。”他将她的手松开,后退一步。“你有病啊!”“啊?”他点点头,“嗯。”相思病算不算?姜灵想上岸,却被拉住。她回过头:“放开。”“不放,除非你哭出来。”“好笑!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她用力去掰他的手。“你爱淋就在这儿淋着吧,我自己去找住处。”他比她更加用力:“你不好。”姜灵是真的气笑了:“沈录,你发什么疯。”“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沈录手上仍不肯松。“但我知道你想哭。”“好,就算我想哭,但我总有选择要不要哭出来的自由吧?你凭什么管我!”“我不想你难受。”“你是我什么人啊,就为我cao起心来?眼泪那么廉价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姜灵,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在我这里,你想哭就哭。”他凝视着她。“你的眼泪,我在乎。”淅淅沥沥的泉水在她的脸上淌着。她不去抹了,也不挣扎了,淡淡道:“哭有用吗?哭是最没有用的事情了。”话虽如此,却俨然带上了哭腔。-“姜灵,不许哭了。”贺西京背对着她,冷声道。她忍不住,还是哭。在漫天大雨里被牵进别墅后,她成了贺远培口中的贺家一员。然而另一个贺家成员却对她的到来并不喜欢,乃至于有些反感——她感觉得出来。她好像在感知别人厌恶情绪的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吃完晚饭,贺西京到书房做作业,贺远培为了尽快培养两个孩子的兄妹感情,特意将她送了进来,让她自己找书看。不出意外的,贺西京果然十分冷淡,始终没有搭理她,只留给她一个孤高冷傲的背影。她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子上,像是要破窗而入似的。想起两年前父母被送进医院的那天,也是这样大的雨,后来雨停了,她的父母没再醒来。思亲成疾的委屈,初来乍到的恐慌,寄人篱下的无措,齐齐涌上心头,她开始忍不住啜泣。哭着哭着,胃疼起来——晚饭几乎没吃。半大的孩子,已经有了不受嗟来之食的概念,再加上觉得自己与那张豪华的餐桌格格不入,又时不时被贺西京瞥一眼,就连碰也不敢碰了。贺西京正在解一道数学题,缠斗半天没个结果,又被她哭得心烦,“噌”地从书桌前站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我叫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还要把你赶出去的。”“别以为我做不出来。”“我最讨厌哭的小孩了。”“你如果真要哭,就去外面哭,别在我面前装可怜。”“眼泪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你觉得,我会在乎你吗?”心高气傲的少年,又是娇生惯养的独子,没有疼人的概念,说起话来随心所欲,毫无忌惮。她咬紧牙关,极力压制哭声。他看着她这幅样子,又觉得好笑起来,捎带有了那么丁点对小猫小狗一样的同情,想了想,打开门出去,再进来时,手上端了一个瓷盘。“你听我的话,再也不要哭了,我就给你饼干吃。”他将瓷盘放在她面前,里面装了几块烤得金黄酥脆的甜点。见她没动,他拿起来一块,塞进她手里:“吃啊。”说完又坐回书桌,继续做作业。她捏着饼干,看了又看,终于抵抗不住诱惑,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外酥里糯,还带着一点儿桃花的香甜,是桃花小酥。见贺西京没对自己看,她自在一些了,狼吞虎咽起来。谁知吃得太快,到第三块时,噎住了,不停打嗝。贺西京听见她的动静,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在嘴上嫌弃地道:“谁让你吃那么快,难道我会跟你抢吗?叫花子等不得稀饭冷。”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同学嘴里学来的俚语,极不符合他的气质,却又好像让他整个人多了一点可亲的俏皮。说归说,还是再次站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