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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尤泳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应该还没发现你,不然不会这么不紧不慢,一定会跑着过来。趁他还没注意这边,你赶紧走啊!”苏连瑾四下望望,其他渔船都与这边隔得太远了,而海滩平坦开阔,一览无余。“来不及了,你躲到船舱后面吧,他不会到那里去。”说着,便拉姜灵上船,又将她往船舱后面推。把姜灵藏好之后,苏连瑾也不进舱,仍回到甲板上。显然是要与尤泳正面刚了。尤泳跳上船,将买回来的年货随意丢在甲板上。除了各种蔬菜米面,还有一只活鸡,被绳子捆了双脚和翅膀,却仍在编织袋里扑腾着,仿佛已经预料到危险,渴望自由。自由,一切生物终身的追求,真正靠近了生命的本质。苏连瑾以为尤泳会质问自己为什么在甲板上、是怎么出来的,或者动手甩她一巴掌、踹她几脚。但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对她做,甚至连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给。脸上也毫无吃惊的神色。那只鸡还在剧烈地挣扎,连着袋子挪动了快有半米。尤泳面无表情地抬起脚,轻轻踩上去。然后开始用力,来回地碾着。五十七秒后,一条生命从此消失在宇宙的版图里。尤泳蹲下身,解开编织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那只鸡已经断气了,双脚仍被捆绑,脖子无力地耷拉着。苏连瑾开始浑身颤抖,目光也渐渐失去焦距。她几乎是丧失了理智一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尤泳在那间只容得下一张床的暗阁里,装了三面镜子。左右两边,顶上,都有。她曾无数次被迫睁着眼,在那些镜子里——看见自己被捆缚的样子。看见他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样子。看见孩子瞪着眼,不解地望着她与他的样子。尤泳根本无须说太多的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勾起了她拼尽全力,刻意遗忘的梦魇。姜灵看着苏连瑾痛苦的表情,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之前会犹豫,会不肯下船。这四年来,尤泳对她的控制,是一道令她窒息的死结。就连灵魂也已经被束缚住。逃不掉,解不开。姜灵未曾经历苏连瑾的这四年,到底无法感同身受。然而仅仅是看着她,就觉得痛。尤泳一脚将死鸡踢远,然后走到驾驶舱。随即船被开动,缓缓驶离港口。船上进入短暂的死寂,姜灵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新消息:【在飞霞湾?】她看着手机上的黑字,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想到他神通广大,会知道她在这里也不奇怪。眼下并不是顾及其他的时候,姜灵不打算回复。她正要将手机放回口袋,忽然又有一条新消息传进来。没有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风景,是飞霞湾的海。甚至能看见她所在的这条船。小小的,像一片飘零的叶。已经离岸三公里了,尤泳忽的松开方向盘,来到船舱边。朝着后面喊:“出来吧,小姐。”声音不大,却冷得足以令人心寒。姜灵这时明白了,尤泳早在岸上时,就已经发现了她。她攥着手机,飞快地回了四个字:【海上渔船。】然后打开摄像模式,从船舱后面走出来。经过一个救生圈时,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机夹进去,固定在救生圈和绳子之间。“你就是最近在村子里做好事的好心小姐?”尤泳打量着她,“最近不少人夸你。”姜灵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冷笑:村民只道这人孤僻内向,与世隔绝,实际上他的消息灵通着呢,也一直注意着岸上的风吹草动。住在船上,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满足自己的私欲。“孩子呢?”见她不答,尤泳自说自话:“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被你的那个男朋友带走了吧?你是好心小姐,他是热心大侠。”“你胆子倒是大,敢一个人到船上来。”“还想带我的小瑾离开。”说到“离开”二字时,他似被触碰到逆鳞,有些咬牙切齿的凶狠意味。姜灵察觉到此时的尤泳似乎有些不正常,眼底有一丝嗜血的毁灭欲。是一种病态的偏执与疯狂。她没有说话。沈录的那句叮嘱,在她的脑海里回旋。她要尽量拖延时间,不想太快地激怒他。可尤泳却并不因为她的沉默就打算放过她。“我送你去海里,怎么样?”他拿过旁边的一根铁棍,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你可以在里面做一条美人鱼。”姜灵无处可躲,也没有任何武器。她握紧拳头,摆好防御的姿势,等待着尤泳的进攻。然而意料中的进攻并没有发生。尤泳的动作被苏连瑾打断。“尤泳,住手吧。”苏连瑾逐渐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了。她站起来,走到栏杆边,目光平静地看着海。许久之后,她转过身,不知从何而生的勇气,对着尤泳道:“不是她要带我离开。”“而是——我求她带我离开。”尤泳的眼里闪过难以置信,以及被背叛之后的盛怒。他低声吼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对你不好吗!”“以前我赚的所有钱,都用来买你。”“后来我赚的所有钱,都用来养你。”“我对你那么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连祖屋都不要了,跟你住在船上。”“你什么都不用做,吃完饭连碗都不用洗,我还帮你洗脚!”“你别说了,令我恶心!”苏连瑾仿佛回想起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绪又有些失控的征兆了。“你如果真的对我好,为什么不放我走。”“因为我爱你!”呵,因为爱她。苏连瑾笑出声。“因为爱我,所以逼我怀你的孩子?”“因为爱我,所以将我捆在船上四年?”“你爱的是笼子里的一只鸟,是任你摆弄的玩具。”而她,已经活得不像个人了。哪怕后来她为了保护孩子,不敢折腾了,他也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每逢靠岸,都会将她绑在船舱的暗阁内。四年,整整四年,她都被困在这条船上,没有上过岸。“小瑾,对不起,小瑾,我错了,小瑾……”他开始不断地叫她的名字,眼里浮上了一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