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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尽管说。”谈吟洲笑道:“你忽然这样乖,我有点不适应。”“我本来就乖。”沈录低下头,继续翻书。“你小子,平时看着不着调,正经起来却是真令人喜欢。”谈吟洲毫不掩饰对这个小辈的赞赏。又道:“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体内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是隐藏真本事的大佬。”谈吟洲此时不过是随口一提,虽然知道沈录有聪颖天分,但也只以为他将其用在生活里,耍点小聪明,而不知他的确有着各种真本事。沈录听了,却忽然若有所思起来。他想到了苏连瑾时而坚毅清明,时而空洞迷茫,时而又偏执疯狂的眼神。就好像——她的体内也住着两个人一样。许久之后,他道:“或许,还有另一个辩护方向。”谈吟洲站在落地窗前,穿着一丝褶皱也没有的衬衫,正做着广播体cao——那是他活动筋骨的法宝,也是少有人知的秘密,只在真正亲密、信得过的人面前,才会暴露。不然……这么一个充满反差萌的爱好,怕是能让他成为景城律师届的笑料头条。听见沈录的话,他转过身,道:“什么?”沈录的语气有些兴奋起来:“如果能去专业机构进行精神检测,并出具诊断书,证明苏连瑾由于长期被折磨,精神方面出现问题——这样的话,是否有利于减轻她的刑期?甚至——往无罪辩护?”谈吟洲愣怔几秒,他打官司一向是靠过硬的法律知识,凭的是口头上和脑子里的真功夫,有点类似于学霸解一道数学题——稳扎稳打,每个步骤都会写上公式,然后再代入数据,算出结果。他亦是如此,会用一条连一条的法律条例来攻、来防守,最后怼得对方律师无话可说。而沈录所说的这个方向,他一向是不会纳入考虑范围中的,也从来没有遇见过。细想之下,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挺适合苏连瑾这个案子。“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力的辩护点。”他给了肯定的答复,又出于职业道德建议道,“不过,必须保证她的精神检测是由专业机构进行,并且务必确保诊断书的真实性。”一旦弄虚作假,事情绝对会变得更糟。沈录点点头:“这是自然。”他可能会出于同情苏连瑾的遭遇,而想要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那是建立在无人知道的前提下。如今事情已由天知地知、两个当事人和两个目击者知,变成了天下皆知,那么自然不会再想着欺瞒什么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录冲了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与曾经等候贺西京消息的姜灵相似,他仿佛偏执狂一样,将手机反复按亮,按熄,又按亮。然而屏幕却始终与上一秒别无两样。他发过去的那些信息,如石沉大海,一点也没有声响。沈录的心间,盈满了躁意,遍及每一个角落。他承认,自己足够卑鄙,才会有隐瞒尤泳死亡真相的念头。他也承认,自己从来就不算是个好人。从一开始,他去斗星寨,就单纯只是为了找到杀害吴鸣的真凶,帮兄弟复仇。是后来亲眼目睹了小孩的死状,又因姜灵醉心于公益,他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与她志同道合的事,才真正地将拯救被拐卖人口,纳入自己的人生,纳入自己为之奋斗的范畴。他曾自诩情深义重,以为自己在做好事,觉得瞒天过海就能帮助苏连瑾重获新的人生,还为此责怪姜灵的铁面无私,说她冷酷无情。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跟人交税一样,该交的总要交,该补的也要补。法律的审判也是逃不脱的。现在他想通了,其实——姜灵才是真正做好事的好人。早该想通的,从十多年前,她不顾一切地跳下河救人,就该知道她是个真正善良的人。可他却说了那样伤害她的话。沈录有些懊悔地抓了抓头发,而后撑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他仰起脖子,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饮尽。凉意从唇齿弥散,通过喉间,最后直达心底。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深沉男孩的录哥:大约无论情侣还是朋友,令人遗憾的不是观念不合,而是在产生观念不合时,没有好好说。☆、隔江隔河06虽然早已预计到这场官司不好打,但沈录怎么也没想到,检方居然会在年前便进入公诉流程。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迫不及待?年也不过了?”谈吟洲笑道:“干我们这行的,半天黑夜都不分了,哪还在乎什么过年不过年。”虽是调侃的语气,心里却没那么轻松。“小录,你这次是真给我找了道难题。”他用钢笔敲敲桌子,向沈录解释,“案件的涉及面实在太广了——原告涉嫌拐卖、威胁、弓虽.女干、非法囚禁;被告则致使原告死亡,涉嫌蓄意杀人。”“原本因为案情错杂,争议极大,本案适用的是普通程序审理,即有六个月期限,来进行答辩、举证。然而又因检方的介入,使案子性质转为公诉——”按照第二百零二条,人民法院审理公诉案件,应当在受理后二个月以内宣判,至迟不得超过三个月。“也就是说,我们最多有两个月来打这场仗,实际上,那还是比较乐观的预估。真正可用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不到。”沈录闻言,心里也是一紧,真正明白这案子的棘手程度了。“你知道检方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将苏连瑾告上法庭吗?”“冲业绩?”沈录混惯了,瞎猜。“别胡说,要尊重你的对手,也尊重国家的公职人员。”正事上,谈吟洲绝不惯着他,又道,“难道真的是他们要帮着尤泳,一点也不同情苏连瑾,非要她杀人偿命?”沈录挑眉:“难道不是?”“自然不是。”“维护个人,那是律师要做的事。”“检方维护的,不是尤泳,是法律。”“苏连瑾罪行的本质,不是杀了尤泳,而是藐视了法律。检方作为法律的监督机关,是不可能容忍这种知法犯法行为的。”“可是苏连瑾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呀!”沈录有点生气。“你生气也没用,法律本身就是绝对公正的。”谈吟洲紧锁眉头。“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要找到苏连瑾那样做的原因,并将那些原因具化、放大——不是我们口头上的煽情供述,不是我们文艺复兴式的浪漫同情,而是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