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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消磨时间,找点乐子。有她带头,淑妃贤妃等人也都跟着有样学样,纷纷的开起小佛堂开始烧香,后宫上下颇有些热火朝天搞迷信的架势。当然,若是因此就觉着陆太后只是个一心礼佛,不理俗物的老太太那就太傻了。真要论起来,如今后宫宫务仍旧攥在陆太后的手里,阮清绮这个皇后还抓不住半点的实权,大小事都得问过了陆太后的意思才好——便是这回沐佛节宫中设宴之事,便是陆太后拍板定下的。不过,也正是因着陆太后点头拍板,一应事情都准备的十分顺利。待到了四月八日,宫里果是难得的热闹。永乐长公主也入了宫。她仍旧是云鬓高挽,一身华服,不掩倨傲。不过,当她陪坐在陆太后身侧,还是要笑着说几句奉承话的。这样的日子里,便是陆太后那张素来冷淡倨傲的脸上也不由染上了些微笑意。她笑着与永乐长公主说了几句,很快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侧头去看另一侧的阮清绮,问道:“皇帝今儿可要过来?”阮清绮想起萧景廷当初敷衍自己的那些话,自不敢替对方承诺什么,思忖片刻,还是含糊的应了一句:“听陛下的意思,还是要等忙完了前头政事才好过来......”要是忙不完,估计也是不会来了。顿了顿,阮清绮又为萧景廷补充道:“其实,陛下不来也好,他若是来了,一众的人都得看他脸色岂不拘束。他现下不来,众人也都能够自在些,这也是好事。”阮清绮已是努力描补,陆太后却并不愿意接受,甚至对此很不满意。她脸色微冷,不以为然的道:“勤政是好事,可前朝那些事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忙完的?更何况,今日这般的场合,他还不肯过来,可见是真没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吧?!”国朝以孝治天下,陆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已算是十分的言重了。然而,阮清绮的脸皮与胆子经过了萧景廷的千锤百炼,此时已是十分经得起考验。她神色不变,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一面抬手替陆太后斟茶,一面道:“太后实是误会陛下了。陛下整日忙碌,这般的日子也没有半点空暇,为的可不就是我大周江山社稷?此乃祖宗所传,先帝所托,更有太后娘娘在旁看着,陛下为人君,自不敢有片刻轻忽,更要百般小心才是。”阮清绮几句话下来,说得陆太后眉心微蹙,越发不悦,但她也没有立时反驳,眼睑微垂,瞥了阮清绮一眼,目光冷若霜雪。阮清绮仍旧是不惊不慌,双手捧着才斟好的热茶,恭恭敬敬的递上去,语声轻轻软软的:“陛下这般勤政爱民,太后娘娘想来也是十分欣慰吧?”陆太后沉默片刻,还是接了那盏茶,红唇微扬,语声冷淡,言辞却似刃尖上的一抹冷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一个比一个会说话。我是比不得了的......不过,皇帝身子骨也不好,总这样熬着可怎么好?”说到这里,陆太后眸光一转,目光便落在了阮清绮的面上。陆太后生得极美,便是如今也依旧称得上是绝艳,顾盼之间的姿态尤其动人。她凝目看着阮清绮,像是闲话家常,又像是无意间的自语:“这要有个万一,皇帝膝下还空着呢,那可怎么好......”阮清绮自觉已足够镇定,闻言却依旧觉着后背一阵阵的泛凉,似有冷汗渗出。好在,陆太后很快便端起手里的茶盏抿了一口,转开目光往下看去。只一眼,她便看见了坐在下首的阮樱樱。阮樱樱今日是随着徐氏一同入宫的,以阮家的地位,她与徐氏的位次自然是最前面。阮樱樱本就生得好,肌肤雪白,乌发堆云,张雪白的小脸娇嫩嫩的,颊边梨涡甜蜜蜜的,有一种家里娇养才能养出的天真单纯。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初绽的桃花,娇俏中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温柔羞赧,很是惹人怜爱。在座闺秀不少,才貌出众的也不少,阮樱樱坐在其中也不曾被掩去光彩,仍旧称得上是引人注目。陆太后心念一动,招了招手,示意边上內侍去将阮樱樱唤来说话。內侍下去传话。陆太后还侧过头,笑嗔了阮清绮几句:“我平日里总与人说,还是你们阮家会养女儿,一个你,一个你meimei,都是可人疼的好姑娘!”又拧起眉,故作不喜,“你也是,就只这么一个meimei,平日里怎么就不叫进宫来?便是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呀......我瞧这孩子也是太拘束小心了,小模样还真是怪可怜。”要说陆太后有多么喜欢阮樱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阮清绮估计,只要是个姓阮的,陆太后就不可能真心喜欢。不过,陆太后对阮樱樱确实是有些兴趣——要知道燕王一意不娶这么多年,阮樱樱可是第一个令他破戒,主动开口求娶的姑娘。尤其是,阮家姐妹不和之事,陆太后自也是心知的,她这会儿心下不快,自然乐得说几句话堵一堵阮清绮。阮清绮也确实是被陆太后那几句话给说得堵心,但她还是勉强撑出笑容来,解释道:“我那二meimei性子娇怯,偏她运气又不好,几次进宫都碰着宫里出事。这样的事情一多儿,我也不敢再叫她了。”正说话间,阮樱樱已由內侍领着上前来。她缓缓抬起眼,先是看了看阮清绮,然后又看了看陆太后与永乐长公主,随即便忙不迭的低下头,行礼问安。亏得她已是进过几回宫,还是有些经验的,行礼的动作虽称不上优雅得体但还算是过得去。当然,永乐长公主第一日见着阮清绮这个皇后都忍不住的想要挑刺,此时见着阮樱樱这行礼动作就更忍不住想要挑刺了,嘴里还道:“早听说阮首辅清廉,如今见了果真如此。”阮樱樱有些茫然,但还是应了一声:“长公主过奖了,家父不过是为国尽忠罢了。”永乐长公主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用团扇遮住自己的红唇,细声笑道:“哎呀,首辅清廉是好事,可再怎么清廉也要省出银子给你请个教规矩的嬷嬷才是。”直到此时,阮樱樱方才反应过来——永乐长公主这是嘲讽她不懂规矩。阮樱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面皮也薄,哪里经得住永乐长公主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又是委屈又是气恼,眼眶都要红了,不由得抬眼去看阮清绮:长姐也在,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永乐长公主这般污蔑父亲,欺辱自己?阮清绮实是不想替阮樱樱出头,只是如今她和阮樱樱在人前就是姐妹也不好真就不管,只得接了一句:“公主说笑了,我这二meimei年纪还小呢,父亲母亲也都是极疼她的,常说‘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自然也不忍用那些规矩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