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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这模样活像是被押送上刑场的犯人。 一群人将吕元亮送至院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为首的大汉冲着他抱了抱拳道:“少爷,还请晚间早些歇息。明日卯时,小的们准时过来接您。” 一听这话,吕元亮整张脸写满了生无可恋。“知道了。”说着,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群人便训练有素地退下了。 见此场景,陆云妆不由觉得好笑,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身后姚黄魏紫二人见了也纷纷低头掩笑。 吕元亮今日被人当犯人似的跟了一日不说,还饿了一天的肚子读书,本就心情不佳。此时听见陆云妆的笑声仿若被踩着了痛脚,羞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说着还瞪了她一眼,压根就忘记了昨晚陆云妆是怎么把他摁到地上打的。 听闻陆云妆也不气,她抿了抿唇忍住笑意,轻飘飘地吩咐了底下人预备晚膳,便转身进了屋,期间连个斜眼都没给他。 吕元亮见她一点反应都无,竟然还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心头火更大。正当他欲喝她回来时,又蓦的想起昨晚的事,心中悻悻。思来想去只得憋着气进了屋。 他进去之时,正瞧见那陆云妆歪斜着倚坐在窗前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书册,眉宇间表情灵动,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情绪似乎是为了书中的内容所牵动。 吕元亮认识陆云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坐相。待看清她手上书册的封皮后,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竟然在看话本子! 在他的印象当中,陆云妆永远都是言行得体的大家闺秀。行的端,坐的直,就连看的书都是诗经子集一类的正经书籍。他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瞧见陆云妆看这种不正经的书。一时还以为自己瞧花了眼,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当他盯着人瞧的时候,冷不丁地听见一句:“看够了没?”吓得他猛地颤了颤。只见她仍旧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话本,仿若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小声道:“谁看你了。” 陆云妆挑了挑眉微微抬眼,淡声道:“既然如此,那麻烦夫君让开点,你挡着我光了。” 听闻吕元亮愣了愣,正欲打算往后退时,突然顿住了脚步复又打量了她一眼。又见她低着头专心看着话本子,心中一动,走到了她面前,惦着笑脸凑过来道:“云娘,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看这类书的吗?还说这些书都不正经。” 陆云妆哪能听不出他言语间的试探之意? 她淡定地放下手中的书册,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有人变好,有人变坏。我不过就是看个话本子而已,也算不上多稀奇吧。再说,人正不正经也并不是光靠一本不正经的书能左右的。你说对吗,夫君?” 陆云妆这轻飘飘的一长串话把吕元亮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反驳,却一时想不出话来应对,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话。 正在这时,前头魏紫过来传话,原是晚膳备好了。陆云妆嗯了一声便起身,正要去净手,就见吕元亮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陆云妆斜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他既然不说,自己也没必要开口问。想着便擦了擦手,绕过他出了门去那饭厅。 第10章打赌 晚膳的菜色极为丰富,笋烧rou、炒时蔬、山药炖排骨、烤乳鸽,桌上已经盛好了米饭。见状,陆云妆径直在桌前坐下端碗吃了。 吕元亮后脚进屋见着这满桌的饭菜咽了咽口水。他一天未曾进食,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话不多说,便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大快朵颐的时候,余光一瞥,见陆云妆正掰着一只鸽子腿在那里啃,嫣红的小嘴吃的油光光的。见到这般不顾形象的吃法,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陆云妆见他突然间盯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她心绪转了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啃着鸽腿rou。 吕元亮小心地咽下了嘴里的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眼中的疑色更重,“云娘,你没事儿吧?” 陆云妆恰好啃完一只鸽子腿,听闻便抬眼看了看他,手上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淡声道:“我能有什么事?” 吕元亮皱着眉道:“我总觉着这两日你有些不对劲。你究竟什么时候学的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以前不是最注重仪态的吗,怎么……”他悄悄觑了她一眼,见她眼风扫来没敢说出那后半句“怎么如今用餐跟个乡野村妇似的”。 陆云妆顿了顿,见他面上的笑容渐隐,一双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神情古怪,心突突直跳。她与原主的性格差别实在有些大,先前吕元亮经常不回家,她也只需在长辈面前装一装,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如今他回来了,自己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再加上昨夜的事,只怕他疑心更重。 但是她不怕。她旁的本事没有,说瞎话的本事一流。想着,陆云妆淡定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淡声道:“还是那句话,人是会变的。你确定你以往认识的我真是这样的吗?我若没记错,你以前对我向来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吧。如此一来,你管我什么时候学的。” 听闻吕元亮愣了愣,她这话好像说的也没错啊。 见他不言不语,陆云妆怕他多想多问,又道:“若不是爹娘喜欢,我才不装那劳什子大家闺秀呢。”话毕心想这下他总该没话说了吧。 却不料吕元亮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蓦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陆云妆不料他竟是这般反应,心中只觉得有些莫名怪异,“你笑什么?” “爷是在笑你,猪鼻子非要插葱。” 听闻,陆云妆翻了个白眼,便又拿起筷子埋头扒拉起饭来。那吕元亮见她不理会他,一人竟也得了趣,自顾自地在那说着:“我说你们这群人就是虚伪,明明不喜欢的事非要勉强自己去做。还不如小爷我活得自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不着委屈自己刻意讨好别人。” 陆云妆听了他这番言论,更是觉着好笑,这人真是个活在父母长辈羽翼下的小孩子,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能这么轻易说出这番话来。见到他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她终是忍不住刺了一句:“若不是因为吕家少爷的身份,你以为你能这般有恃无恐吗?” 吕元亮听她这般嘲讽自己,虽知她说的是实话可心中仍是不快,梗着声道:“那也是我投胎技术好,前世积德换来的!” 陆云妆笑了笑,“前世就算积德再多,那也禁不起你这般造。福气是有限的,花完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