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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回头看她,锦宜道:“外祖母别生气,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父亲从不知这些事,我如今全盘对他托出,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不过父亲不是个糊涂的,他回头……一定能想明白的。”姜老夫人叹道:“但你父亲那个绵软的性情,就算他能想明白,他真的能狠下心来跟那女人和离吗?”锦宜低头,无法回答。姜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说起来,你也说你心急,既如此,为何不慢慢地想法子,非要这样给你父亲一个冷不防呢?”锦宜垂下眼皮:“我……”那句话在心里转来转去,到底不能说出口。正在这会儿,小丫头送了新买的糕点进来,锦宜便转开话题:“舅舅舅妈近来可好?勉儿也好?”姜老夫人一笑:“好着呢,勉儿现在还没放学,你舅舅过年升了官儿了,虽然比先前大不了多少,但你知道的……因为你的缘故,如今衙门里的人都高看他一眼,他不知多高乐着呢,前儿吃酒醉了回来,还说连京兆尹也都对他十分客气,唉。”锦宜喃喃道:“又是因为三爷……”姜老夫人细看着她,却见她并没喜色,眉宇间反有些忧郁若隐若现,姜老夫人道:“阿锦,你怎么了?桓辅国……对你……”“他对我很好,”锦宜低下头,“是极好的。”姜老夫人松了口气,又问:“那为什么你好像心事重重?”锦宜不答,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姜老夫人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又问道:“好端端地,又是怎么了?”锦宜索性扑到老人家怀中,抱着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该怎么做了。”老夫人愣了愣:“有什么解不开的?你跟我说,我帮你参详。”她想了想,手轻轻抚过锦宜发颤的脊背,“难道你不喜欢桓辅国?”锦宜一时失态,知道老人为自己担忧了,她勉强止泪,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我该如何,不知我……怎么做才是对的。”姜老夫人打量着她,望着她发红带泪的眸子:“我想你是因为家里的事杂乱,连带也扰乱了心神了,又或者是因为婚期在即,所以你就越发心神不宁起来,这是常有的事儿,别怕啊,我瞧着辅国对你是极好的……放心,我的眼看人是不会错的。”锦宜怔怔道:“我有时候觉着他很好,甚至……很感激他,但有时候……”她的眼前出现那日在桓府,望见雪松抱着婴儿,子远立在身后,八纪子邈绕在桓玹膝头的场景,对她来说,那简直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幕景象了,她所喜欢的人都在那里,一个也不缺。手不由自主地拢在腹部,锦宜喃喃:“但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我怕,怕一切再出变故。”锦宜的舅舅姜绉得到舅妈传信,早早地便请了假,又顺便把勉儿也接了回家。过不多时,子远却也突然来了。正舅妈在张罗饭菜,见大少爷也到了,更加喜不自禁,连连道:“好的很,我叫人再加菜,今晚上都留着吃饭。”把勉儿乐得直拍巴掌。子远满面气恼,顾不上跟他们寒暄,只对锦宜道:“姐,今儿……”锦宜制止了他,两人来到了里间儿,锦宜道:“你怎么这时侯来了?不是该在学塾里?”子远气哼哼道:“是奶娘让人把我叫回来的。姐,爹真的打你了?”锦宜一愣,啼笑皆非:“胡说,哪里听来的。”“真没有?”子远狐疑,又道:“我听底下丫头说的,我本想找爹理论,他却不在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岂有此理……”锦宜不禁担心,忙问:“可派人找去了?”子远道:“那么大人了,谁理他?难道还能走丢了不成,何况他干吗要那样对你?真的没打你?”子远把她往窗边拉了拉,仔细打量她的脸,看是否有什么痕迹。锦宜将他推开:“没打过。正经快派人去找一找爹。”子远不以为然:“不用管,他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多半是在同僚家里,或者……在什么锦云楼之类。”锦宜忙道:“不至于,他很久不去那种地方了。”子远瞥她一眼:“不说这些了,你只告诉我,今儿到底出了何事?”锦宜打了个顿儿,终于低低地叹了声:“我……我劝父亲跟夫人和离呢。”桓素舸不是郦家的人,这个问题,锦宜已经算是后知后觉了。她之所以快刀斩乱麻地跟雪松提出这件事,一则是因为她忍无可忍,想要尽快完结这件事,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知道的有关前世的真相。——桓素舸是嫁来了郦家不错,一直也没有身孕不错。雪松爱她如性命,不错。但是……两人成亲后一年多时候,雪松在一次外差之中,因公殉职。又过了两年,桓素舸改嫁。这一次,她嫁的,十分的“门当户对”。第98章冬雷震震夏雨雪桓素舸的门当户对,自然正是当时的太子殿下李长乐,虽是侧妃,但太子一旦登基,自然也同样会是荣宠无双。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锦宜在记起前世的种种之后,曾一度以为,桓素舸的改嫁,是因为雪松去了才不得已的如此。但是从桓素舸处心积虑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开始,这个想法动摇了,直到今天看到她那样冷待小平儿,她终究忍无可忍。她想起那天晚上听见的桓玹跟桓素舸的对话,也许对桓素舸而言,郦家只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她也注定只是一个过客。但雪松……却哪里知道这些,他已经沉迷太甚。锦宜本以为子远听了自己所言,会大跳起来,谁知子远的反应,却远比她想象的要冷静很多。子远问道:“怎么这么突然?”锦宜见他脸色平静,并没有解释其他,只言简意赅地说:“夫人跟郦家早就离心离德了,长此下去只怕会有祸事。”子远转身走开,来回踱了片刻:“这样也好。”锦宜吃了一惊:“你……觉着我说的对?”子远点头:“当初结亲的时候,本就是齐大非偶,只不过咱们无法拒婚罢了。夫人本就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如果她真的离心离德,那便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小平儿怎么办?”锦宜愣了片刻,才黯然道:“我担心的,一是父亲,二就是这孩子了。”子远想了想:“对父亲而言,难过是免不了的,但父亲只怕也早有所察觉了,连我都感觉到自从生了小平儿后,夫人的态度比先前越发疏离,先前不管心里乐不乐意,面上是有笑容的,这会子……”桓素舸现在毕竟还是郦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