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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思考都不能,猛地将手从傅挽那里抽回来,就放在桌上,像是在上面摆了个玉雕,“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这种事情,是想有便能成的?”话说得着急而仓促,视线却一直在避开傅挽。傅挽眨了下眼,舌尖在自个口腔里打转了小半圈,凑在两排门牙中,小小咬了一口,缓解下心里躁动起来的情绪。如果她没感觉错,衣兄这情绪,怎么好似小媳妇被调戏了的慌乱?旁的不说,他那张崩了不知多少年的冷静自持的脸皮,在方才好似有了要崩盘的倾向。只是人生四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喜欢我。此前在杨州时就有过这种错觉,傅挽这时便是想信,也要犹豫一下。她软绵绵地往桌上一靠,手支着下巴,半垂着眼帘要睡不睡的模样,好似浑然没将方才拉的手放在心上,“衣兄,你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王妃?”要是要求不高的话,你瞧我能不能胜任一下?憋住了下一句没说的效果,就是谢宁池方才猛跳的心脏,这会儿好似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抱着火炉的人还双手环胸,问他躺得舒不舒服。谢宁池立时想到了曾经他拿出来瞧过的那些画像,很想从其中找个最美的,好当成个例子举出来。但转来转去,脑海里就是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偏傅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从鼻子里“恩?”了声追问。“大眼,浓眉,高鼻梁,樱桃嘴,”谢宁池将努力想过后漫上心头的标准一股脑报了出来,好似整个人都因这不甚具体的样貌形象了,连性子都有了,“不用什么太复杂的出身,家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有点小脾气,但温柔体贴能知晓我在想些什么,能护好自个,能让我打从心底里想护着她……”傅挽“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下是真的支持不住了,眨巴几下眼,将自个的脸凑到谢宁池的眼下,微微嘟起嘴唇,飞快而晦涩地朝他卖了个萌。“衣兄,你这难道不是在说一个女版的我?”语调里,要多得意就多得意。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孩子,谢宁池真的很想伸出手去,在她脸上用力捏几下,搓搓她那锐气,挠挠心里挖肝挠肺的痒。他小幅度地呼吸了下,将这些注定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了下去,反问了一个没有太多意义的问题,“那你呢?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两句话说得平淡,就连傅挽都没听出他的异样。但谢宁池自个却明确的知道,他的重点,落在那个“娶”上。金宝与他各自婚娶,这就是他们原本该走的路,不会因为他们相识一场,不会因为他那些莫名其妙漫上来的念头,而发生丝毫的改变。“我?”傅挽指了下自个,“我自然是想要个两情相悦的。”她简单一句说完,看谢宁池露出思索的神色,伸手摸了下因为喝了药而有些昏昏欲睡的小牛犊的脑袋,展开手臂将他从谢宁池怀里抱了出来,“衣兄今日也累了,先去收拾一下吧,小牛犊这边,我来照顾就行。”因着小牛犊赖在他怀里,傅挽的手伸过来时,自然贴着他的身体而过。冬衣厚实,加之闷出的一身汗,他其实只感觉到了轻微的压迫之感。但因着这压迫的主人,连压迫都有些难以接受,谢宁池起身就避了出去。一路疾走,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压下某处蠢蠢欲动的邪念,他却还愣是绕了一大圈的远路,在书房面前才冷静下来,长喘了一口气。“让天丑来见孤。”某处的黑影一晃而过,不多时,天丑就出现在了书房里。“今日在宁国公府,金宝与我说了一事……”谢宁池将事情吩咐下去,临到天丑起身要走,却问起了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上次让你查的那副画像,查清楚了没有?”天丑一怔,继而摇头。这才两三日的功夫,对方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女子……“这事也不准拖延。”谢宁池略一皱眉,回忆着走了几步,打开某处的一个柜子,看见里面的一堆画像,“还有这些,尽快去查个合适的人,及时上报给我。”天丑默默地抬眼瞧了下那个柜子,里面的画像胡乱堆放着,有好几幅都落了尘又堆出了褶皱,显然是不被主人细心看护的模样。原本完全不着急,怎么眼下就火急火燎成这样?难不成,被傅六爷那一岁多的小崽子给刺激狠了?还是外面流传的流言……为了自家主子的高大形象,天丑没敢再往下想。这边闹出的动静,傅挽自是没神通广大到能知晓,但她自个也翻江倒海得厉害,将小牛犊哄睡并嘱咐他闹起来可以抱他去找谢宁池之后,她就自个出了辰王府的大门,朝着之前落脚的驿馆而去。与谢宁池重逢,感觉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傅挽就让扶琴回了杨州城去护着一家老小,因而她这次都进门了,全无准备的扶书才迎了上来。傅挽坐在扶书煎药的药炉子边上,将今天傅六爷的丰功伟绩吹嘘了一遍,舔了下说得有些干涩的嘴唇,端起凉得差不多的药汁一口饮尽,继续用小鼻音与扶书说事,“你让扶酒找找,江湖上四哥应该有些人,让那些人近期内都聚到镐城来,只要不闹事,食宿都算六爷的账上,再找些小乞儿,散播下那姚超的丰功伟绩,最好是再找些以前受过他磨搓的人,出来一起做个证……”“辽州那边,当晚的来龙去脉,都查清了没有?”这是来镐城前,傅挽就使了人过去调查的事。扶书点头,“正要与六爷说这事,当时有位仵作,是第一个给姚超验尸的人,当时的说法是,致命伤口是刀伤,而四爷惯使的是剑,那日身上也未曾带刀。另找到当时姚超雇来的一位大娘,说听到第一声声响时,她正好听见隔壁院子里,一个男子与一位妇人说话的声响,而四爷又不能□□……”这些证据下来,几乎能肯定傅四不是疑凶了。傅挽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那药碗,想到这其中甚为关键的一个人,“白三娘呢?你这几日瞧着,可曾觉得有何不对?”若说白三娘真有何处不对,傅挽也说不出来。在出那巷子口之前,她都只觉着这是个有些故事的风尘妇人,她四哥不知从何处惹上的桃花债。但出了巷子,遇上衣兄的马车时……不掉面子的说,就衣兄当时那个神情与气场,就是她也要怂上一怂,可在此前表现得都弱不禁风的白三娘,却一直都未露出恐惧之色。还有那突然惊马,车厢里都受了波动,她却未听见外头有过惊呼。若说是因着她接受了小牛犊而定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