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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铁舟大师跟前,在他耳旁道:“若我祖父追来,师父你要拦住他。”铁舟大师若有所思地扫了她和岩秀一眼,道:“好。”午后,韦长欢与岩秀陪着铁舟大师品茗下棋,铁舟大师左手捏杯,右手执棋,嘴角眸中,俱是圆满的笑意。“今日,可算畅快地下了一回棋了。”铁舟大师道,悠悠地瞥了眼韦长欢。韦长欢只当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眯眯地给二人添了茶,凑到岩秀岩秀身旁,耳语道:“夫君,你今日可一定要赢了我师父。”岩秀见她带笑意的眸子里有丝赌气,柔声道:“好,夫人放心。”“哎哎哎,你二人凑这么近说什么悄悄话,”铁舟大师嚷了起来:“大白天的,不要rou麻人!”韦长欢直起身子,对铁舟大师道:“师父,你若输给了岩秀,可别赖。”“嘿,你这臭丫头,”铁舟大师啪地落下了手中的子:“你师傅我,会输?”铁舟大师恰巧与韦长欢相反,棋艺高超,棋品却奇差,你要输给他,他觉得没意思,赢了他,他又不甘心,拉着你接着下,偶尔还会悔几颗子,是在颇难伺候。韦长欢十分怀疑,自己是打小看了他与倪丰化下棋的模样,才对下棋这回事提不起兴趣。棋盘上二人平分秋色,铁舟大师指间夹着颗黑子,一会儿要放这儿,一会儿要放那儿,迟迟不定,许久,他似终于定了地方,松开了手指。岩秀道:“先生真要下这儿?不再想想?”铁舟大师防备地看了他和韦长欢一眼,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他拿起茶杯,信心满满道:“就下这儿。”岩秀嘴角泛起浅笑,手中白子很快落下:“先生,你输了。”铁舟大师正美滋滋地呷了口茶,闻言险些呛着,他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看着棋盘:“不可能!这……哎呀,重来重来,我方才那一子不下那儿……”他伸手要去将方才下的最后一颗黑子拾起。“欸——”韦长欢抓住他的手:“输了便是输了,师父你可不能赖。”“臭丫头!”他瞪了韦长欢一眼,抽回手,对岩秀道:“接着下!”岩秀从善如流,开始收棋盘上的白子,铁舟大师待他收完了,直接将剩下的黑子一抹,哗啦啦地推进棋篓里,说来也神,竟一颗都没掉出来。第二局刚布开,自屋外走进个人来,不急不缓,如好友来访。韦长欢不出意外地料事如神,来人,正是南诏王。三人齐齐转过头,韦长欢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便神色如常:“祖父。”“你打算,何时回南诏?”南诏王开口道,一贯的言简意赅。“该回之时。”“那走吧。”“不是现在。”“欢儿,你说过,如无必要,绝不踏出南诏沃土,你忘了吗?”南诏王看着韦长欢,幽深的目光犹如射穿她心底。“祖父也说过,我要去哪儿,由我自己决定,祖父忘了吗?”韦长欢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道。“欢儿!”南诏王嗓音之中加了一抹沉重:“你忘了他是谁,他又是怎么对你的了吗?”“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都为我做了什么,”韦长欢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倒是祖父您,为什么要欺瞒我?”“祖父不想看你继续与他纠缠不清,”南诏王道:“是为了你好。”“以后我的事,我做主,我是南诏神女”韦长欢捏紧了拳头:“我也是,韦长欢。”南诏王看着韦长欢,许久不说一句,只静静看着她。“欢儿,我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你祖父说。”满屋凝重,岩秀有些突兀地开口。韦长欢回头看他,不赞同地皱了眉。铁舟大师率先起了身:“走吧,好徒儿,你祖父那关,你夫婿总得自己过。”南诏王闻言,瞥了铁舟大师一眼,眸中凌厉一闪而过,韦长欢依旧看着岩秀,直到他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她才不情愿地出去了。她双脚刚跨出门槛,铁舟大师已贴心地替屋里那两人把门关上,惹来韦长欢几记眼刀。二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韦长欢便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如此不喜岩秀,”她疑惑又不解,仿佛是在问铁舟大师,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明明那么好,功夫好,长的好,还对我好,为什么祖父——”铁舟大师有些听不下去,打断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喜欢,可他招别人厌呐。”韦长欢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拧过头,闷闷地不再说话。“你祖父不喜岩秀,只因为,”铁舟大师道:“让你动情的人,是他。”韦长欢愣了愣,双拳紧握,站起身就要冲进屋里:“南诏和他,不冲突!”铁舟大师拉住她:“冲不冲突,让岩秀来告诉你祖父。”……………………………………屋内气氛冷冽,南诏王看着岩秀,眼眶充血,好似有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她已经助你练成了玄岩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她。”“我与欢儿两心朝暮,并不存在谁缠着谁,”岩秀道:“诏王您,难道不知?”“你住口,”南诏王忽然上前两步,几乎要贴着他的脸:“我瞧着她一年年长大,天资聪颖又冷静自持,眼看着,就要撑起我南诏大业,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欣慰,可你,一直以来,你藏着赤灵石,费尽心思接近她,不想让她成为神女,如今她为你两次将南诏放在一旁,你可满意了!”岩秀看着几近崩溃竭力自持的南诏王,是截然相反的轻松:“诏王您,多了个厉害的孙女婿,应当高兴才是。”“你此话何意。”“白水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父王的遗愿,由我来完成,”岩秀缓缓道:“我想南诏,也不愿只做一个属国吧。”“那又如何。”“既然要反,何不一起?”“南诏是南诏,白水是白水,绝不可混为一谈。”“自然,我从未想过要干涉南诏一事,我也向欢儿承诺过,南诏永远是南诏。”“哼,”南诏王冷哼一声,并未被打动:“若你们将来有了孩子,南诏与白水,还能像如今这般分明吗?”岩秀眸光微闪,心中泛起疑问,试探道:“诏王难道忘了,欢儿她,已受了披衣之礼,又怎么生儿育女?”南诏王的脸色变换的有些微妙,轻咳一声,道:“若她蒙了心,拼了性命也要生下你的孩子呢?”“诏王放心,我,断不会让她如此。”南诏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虽没有方才那爆发的恨意,可那积年累月的厌恶,却是难以抹掉的。岩秀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况且诏王您如今,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