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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莫玄龄一怔,旋即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映入瞳孔之中,不是旁人,正是他最不喜的孙氏。清晨的薄薄的光影之中,孙氏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定定的瞧着他,目光里充斥着惊讶以及敬畏。她埋着头,急匆匆走了两步,将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了莫玄龄的手中,笑道:“爷,可巧了。妾身正准备煮了粥送进您房中。”暖意就是这时候袭上全身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冰窖中感觉到阳光正从身上照过去,暖暖的,照进人的心头里。他第一次没有对孙氏发火,只客客气气的说一句:“劳烦你了。”一句话,听的孙氏眼泪盈盈,鼻头酸的像是陈年的醋。她拿帕子拭去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发出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哭腔:“能伺候二爷,是妾身的福分。”“照顾好二姨娘。”莫玄龄转眸看着在孙氏旁边时候的丫鬟夏荷,忽然说了一句。夏荷开心得连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弯着嘴角,激动的抓紧了孙氏的胳膊,笑盈盈道:“姨娘,您快听听,老爷正关心您呐。”孙氏但笑不语,眼泪直直的在眼眶打转,语无伦次道:“爷,妾身先行一步。”厨房里的火早生好了,红红的火苗舔着灶炉壁。烧火的小丫头,正拿了扇子,煽风点火。锅里白腾腾的热气,四处氤氲。孙氏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厨房之中,倒叫烧火的小丫头唬了一跳。孙氏再不济,到底是个主子。那丫头只得唯唯诺诺的行了礼,又弯腰往灶子里塞柴禾。夏荷难得扬眉吐气一回,得意洋洋道:“煮些燕窝粥,二爷亲自下命令,叫二姨娘送过去呢。”“是……是……”听说是莫玄龄的意思,那丫头连连应声,忙不迭的进到里间,在五谷杂粮中,倒腾着翻找。她虽是个位份低下的烧火丫头,可园子里的事情门儿清。她早听说孙氏被老爷厌弃,一向是个不得宠的。是以,但凡孙氏要的食物,只要能以次充好,她便尽可能的敷衍。没想到夏荷今日来,竟口口声声的说,是要给老爷送的。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至少也该有个强壮的体格。而孙氏一无样貌,二无背景,三无宠爱。任谁看,也像是说的假话。简直要叫人笑掉了门牙!那丫头不屑的笑笑,左挑右选,胡乱捡了几片燕窝,又去拿去岁剩下的冰糖。再出来时,她的脸上又盛满了笑,看着孙氏,眼中闪出几丝狡黠:“婢子好好的煮,保管一定合老爷的胃口。”“你倒是个知趣儿的。”孙氏满意的点点头,挺直了腰板:“赶明儿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一定升你的位份。”孙氏望着锅里腾腾而上的白气,嘴角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就凭老爷今日对她态度的转变,劝说之事,她一定稳cao胜券!第一百一十七章失策孙氏捧着粥,慢吞吞的往莫玄龄的书房去。她虽不在莫玄龄身旁侍候,莫玄龄的一举一动,行为习惯她却摸得透透的。沿路上见到孙氏的下人们,像是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张着嘴老半天合不上。她们的目光目送孙氏,一直到孙氏翩跹的身子,闪过了月亮门,再也瞧不见。孙氏一走,丫鬟婆子们便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太阳今儿是打西边出来了么。细碎的讨论声,隐隐约约的传进孙氏耳中。孙氏心里暗暗觉得窃喜,面上却仍是淡淡的,似乎丝毫并不以为意。偶然间在后院碰上莫玄龄,成功搭上话,又得了他的一句关心。走起路来,孙氏只觉得像踩在棉花堆上,软绵绵的,十分不真实。嫁到莫府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体验到受宠的滋味儿。那是一种比蜜还要甜,比在春日还要温暖的感觉。只尝一次,便不愿再放手了。手心的炖盅,留有淡淡的余温。她小心翼翼地握着,犹如捧着一个极珍贵的东西。以后能不能得宠,全靠这碗粥了!莫玄龄果然折身回了书房,尽管他心急如焚,但现下时辰还早,是以,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着。书房里还点着灯,昏黄的光晕投在红漆木的桌上。薄薄的光晕里映出莫玄龄黑色的影子,只从那摇摆不定的黑色中,一眼便能瞧出他此时此刻满腹心事,焦躁不安。孙氏轻轻叩门,声如嘤转:“老爷,粥来了。”阿三听出是孙氏的声音,并没着急去开门,反而抬眸看着莫玄龄。瞧见莫玄龄点头,他才满心诧异的将“老爷不在”这四个字吞进肚子里,一路小跑打开了门。尽管他心里并不看好这位姨娘,但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脸上已然堆满了笑:“是孙姨娘啊,快进来。”那笑容任谁看了,都像是发自肺腑。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笑容里掺杂了几分尊敬的意思。看在孙氏眼里,便成了极受用的东西。她忍不住想,日后若被抬为平妻,合该好好的赏一赏阿三才是。她也笑,本就小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缝弯如弦月,给原本并不出彩的脸上,添了几分俏皮的美。“屋子里这么冷,怎么不生炭火?不怕老爷冻着了。”她瞅一眼屋里,并未瞧见火盆,而屋里的空气也冰冷的同外面无二。她便敛了笑,恢复起了严肃,用的声音半大不小,刚好叫莫玄龄能听见。阿三脸上赔着笑,心底却对孙氏嗤之以鼻,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对他这个总管指指点点,真拿自己当夫人了!“劳烦姨娘记挂二爷了。”阿三眼珠一转,笑了起来:“不过是二爷亲自说不让生炭火的。”听说是莫玄龄的意思,孙氏一时便有些讪讪的,不再吱声,踩着莲花步一步步挪了进去。“二爷,妾身煮了燕窝粥,您多少用一些暖暖身子。”孙氏埋头含笑,将粥轻轻放在桌上。通体瓷白点缀青花的炖盅,被光一照,粥壁几乎像透明一般,能清晰的看到盅内的汤水。莫玄龄转眸看一眼她,掀开盅盖,拿了瓷勺轻轻的搅拌一下,瓷勺碰着盅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静寂的屋里,声音便显得格外大。孙氏不安的着手中的帕子,屏息以待。“亲手做的?”莫玄龄盛一勺,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眼看就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