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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她描好花钿后又去妆匣里找压裙角的玉佩。“五meimei,真惬意。”一个婉转的声音由远及近,“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jiejie我真是佩服。”来人却是平阳侯府的嫡小姐楚玉容,也是她同父异母的jiejie。楚阿诺转头望着她楚玉容,还有她身后那一群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们,神色淡淡,但是心底却存着滔天的怒火,许是多年的良好教养让她做不出那些泼妇行径,她只能笑道:“jiejie不日会入主东宫,meimei还没有给你道喜。”此东宫非东宫。“道喜就免了。”楚玉容看着楚阿诺那张绝艳妩媚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好一个勾人的媚狐子!不过想到今后,她又放宽了心,她笑道:“本来jiejie是想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但meimei你也知道这废太子叛变之事牵连盛广……”楚阿诺垂眸冷笑,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吗?怪只怪她识人不清。或许,从她被送进东宫的那一刻,便被她的父亲打上了弃子标签。楚玉容瞧着她的模样,嘴角微勾,看到丧门之犬的感觉真好,她伸手摸了摸楚阿诺耳边的赤金缠珍珠坠子,缓缓开口:“这废太子对你也是情深义重,这两颗珍珠坠子是西域进贡之物,跟meimei的颜也算绝配。”“你们当初把我送进来,这也是你们策划好的?”楚阿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头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她生在江南,所以声音里带着几丝吴侬软语,软软甜甜的,但又有些勾人。或许是命不久矣,她反而看清了很多事情。楚玉容闻言大笑了几声:“你身为平阳侯的女儿,你就注定要成为一颗棋子,为父亲的前程铺路。”楚阿诺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皲裂,修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却疼痛不知,当赤.裸.裸的真相摆在她都面前,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傻得可怜。她作为一个外室女,却自幼长于南方,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算不上锦衣玉食,但过得也算舒心。而她的母亲宋氏却时常耳提面命,说她是高门贵女,以后注定是要进京的,所以自小有关贵女的礼仪教导还有琴棋书画这类才艺她都要学。后来当她满心欢喜地进了平阳侯府的门之后,才发现,这高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可笑的是她为了博得那个所谓的父亲的喜爱,努力做一个乖巧顺和的女儿,换来的却是嫡母的责骂和嫡姐的嘲讽。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父亲让她进东宫当侍妾的场景。下人说:“这外室女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攀上了太子殿下!”楚玉容说:“能给太子当侍妾,也是你的福分。”嫡母说:“以后不求你能光宗耀祖,至少别给我们平阳侯府丢人就行。”父亲说:“你是我女儿中最为乖巧的一个,如今皇上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你先委屈几年,以后我定会求太子扶你当太子妃,到时候我就把你母亲的坟迁进祖陵,那样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嫁进东宫了,等太子登基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她同意了。却没想到却换来如今的下场。从一开始她父亲就是六王爷虞彦萧一派的,让她进东宫,只是为了牵制太子,制造平阳侯站太子一党的假象。楚阿诺苍凉一笑,她所盼的亲情就是这个样子。楚玉容抬起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咱们送五meimei一程。”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吹动着楚阿诺额前的发丝,她看着那个婢女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有一碗汤药,丫鬟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夫人,请吧。”这句“夫人”叫的讽刺至极。“meimei不要见怪啊,jiejie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父亲大人的意思,我相信meimei一定能明白父亲大人的良苦用心。”楚玉容掩袖轻笑,眼眸里说藏不了的得意,他们楚家不需要这样的废物来继续败坏门风,从明天开始她就是新的太子妃。楚阿诺乜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心下算是明白了,她的父亲把她送进东宫,是不会让她活着出来的,与其幽困在此背上一个罪人之名,还不如早早地了结此生。她淡淡一笑,拿起碗一饮而尽。“meimei这一路走好。”楚玉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带着一大群人,亦如来时一样,浩浩荡荡。楚阿诺跌坐在地上,心如绞痛,毒性来得很快,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外面的雪终于停了,楚阿诺伸手把窗户打开,凌冽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屋里早已没有烧地龙了,冷的可怕,但楚阿诺丝毫没有感觉,她就那么麻木地看着窗外的苍茫世界。“走水了——走水了——”也不知道谁在那喊了一声。火势很大,从成承乾宫的大殿一路烧到了幽兰苑,外面一阵兵荒马乱。可是楚阿诺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意识一片模糊。烟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后面带着熊熊的火焰,燃烧了房梁,毁坏了后面的紫檀嵌石屏风。突然大门从外面被踢开,火势猛涨,火舌直扑楚阿诺的脸过去,但是还没碰到她时,又被一脚踹掉。楚阿诺眨了眨眼睛,突然一阵轻风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带着清冷的梅花香味还夹杂着一些血腥味,让她想起院子里那盛开的几棵梅花树,以前下雪的时候太子殿下总会去那散步,还邀请了她好多次,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去,不过每次殿下都会亲自摘了好些梅花给她,央求她泡茶给他喝……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原本平静的脸变得惊愕起来,随后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掩面哭泣,之前伪装的坚强全都消失不见了,让人见了不由得随之一疼。虞彦歧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用沾满鲜血的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往日冷淡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他轻哄道:“别怕,我在。”这时楚阿诺才看清他胸口的剑伤,都不知道被刺了几剑,已经血rou模糊了,鲜血还在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两人的衣袍,楚阿诺眼眶通红地拉着虞彦歧的袖子,开口:“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作这句话。她没有想到在死前还能看到他。虽然这个男人身子羸弱,生性凉薄,但待她总归是好的,但自己一直避他如蛇蝎,一心只想着逃离,待见不得他。楚阿诺笑了笑,哭着闭上了眼睛。“阿诺。”虞彦歧把她搂得更紧了,眸子清幽,声音轻轻的,“有一句话一直没跟你说。”“……我心悦你。”“你不是最喜欢吃梨花酥吗?下辈子我天天做给你吃。”“还有,北巷的戏园子又出新戏了,咱们要不要去看?”“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