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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紧张,第二场测验是吃饭。」娜娜在开车时给我最後的提点。「大胃王吗?」我狐疑地问。「不是啦!是在吃完一餐饭後计算每个人摄取的营养素和份量是不是跟身体状态相符。吃饭前要测量身高体重三围和血压哦!」娜娜一边笑一边说,我在她眼中恐怕是个搞笑咖,功能是维持旁人心情愉快。「这麽麻烦?」我忍不住抱怨,吃饭的重点就是要开心呀!斤斤计较下怎麽可能表现正常?如果要教蜈蚣走路,牠一定会搞不清楚怎麽出脚了吧。「总之,就照平常的样子吃就好啦!还可以顺便认识几个新朋友,看看能不能把你嫁出去。」「你哦!先把自己嫁掉再说。」不知不觉豪宅已进入眼帘,下车後我们携手进入宴会厅。这次中央摆了两张长餐桌,供进入第二场测验的会员使用,其他人依旧可以享用周围摆设的自助餐。我又看见他,像装了雷达侦测器似的。他严肃地盯着手中的黑色硬皮笔记本,偶尔添个几笔,然後咬着笔杆望向四周人群,彷佛在寻找灵感。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前搭话时雪姨出现了,身穿一袭黑色唐装邀大家入席用餐。她也打太极拳,娜娜在我耳边说。用餐的方式是每个人有一位专属的服务生负责点餐、回答各类问题、上菜并整理善後。我从未被这麽严谨地服务过,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幸好我的服务生是个开朗活泼的年轻女孩,立刻让我忘了测验的压力,跟她聊起绿豆汤的食谱来。娜娜似乎相当习惯这样的服务方式,迳自研究着菜单。服务生恭谨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指示,这就是上流社会的阶级之分吗?平时她总像个小meimei似的腻在我身边,热情、亲切又可爱,现在的她,我不认识。「猪脚要多久时间?」一个声音说,我不自觉地寻找来源,发现许多人早已用惊愕或嫌恶的表情瞪着他的方向。没错,就是他,坐在另一张桌子背对我的一侧。我可以看见他的手指在挥舞,彷佛正指挥着漂浮在空中的食物,挑选着、形容着、检视着、玩弄着。「大约三十分钟。」服务生从容不迫地说,他是个蓄着短须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看似经验老道。「那就先上其他的吧。」他说,将菜单阖上。「跟您确认一下餐点。」服务生说,接下来的一分钟让许多人跌破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分熟的牛排足足有十份,汉堡排五种口味各一,肋排一份,烤鸡一只,腊味拼盘一份,德国香肠全餐一份,别忘了还有蒜味德国猪脚。「需要什麽饮料吗?」服务生问,态度令人想起立鼓掌,专业到了极点。「冷开水就好了。对了,你们有烤羊rou吗?」他说,不屑之声立刻漫天飞舞,我却几乎噗的一声笑出来。太有趣了,真想看一场大胃王表演。「有的。」服务生说,迅速记下:「还有什麽需要吗?」「你们的刀子够利吗?」他说,似乎笑了。「当然。」服务生说,带着一丝莫名的自豪。这两个男人对彼此下了战帖,决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吃了一份丝瓜蒸饺和麻油面线,为了补充蛋白质而加了一份茶碗蒸。绿豆汤果然如服务生的推荐,令人还想要多喝一碗。当我忍住慾望请她上时令水果和养生茶时,不远处的他已与猪脚做了诀别,吞下最後一口rou。他的出手俐落,各种rou类到他手中不一会儿全成了骰子大小,进入如无底洞的口中,乾净、优雅又自在。由於进食的速度太快,服务生一度手忙脚乱,在上菜与清洁桌面间交错进行,他更不时丢出一句:「麻烦加一下开水。」让情况益发混乱。当他放下刀叉,一边喝着水一边检视着猪脚上是否有残rou时,我实在很想喝采叫好。与特技表演无异,他是活生生的奇人。「还需要什麽吗?」即使对方已展现惊人食量,服务生仍尽责地问。「鹅肝……还是算了。硬挤大的内脏光想就恶心。」他说,原来他也不是什麽都吃。「要试试海鲜吗?」服务生问。「生鱼片各一份,再给我一份鞑靼牛rou。」他说,周遭的人已经不敢给他白眼。爱吃生rou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人类也是弱rou强食的生物,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会设法避开,以免惹祸上身。我的求生本能一定故障了,每当我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受到吸引,像被人定住了脖子,无法转往其他方向。他在解决完生rou们後暂时停手,雪姨拿着麦克风出现在他身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彷佛一场大战就要爆发,服务生这个小兵宣告阵亡,现在轮到大将出马了。「请问是莫先生吗?」雪姨笑脸迎人地说,但手上的麦克风说明了她要将事情扩大到每个人耳里。「我是。」他说,慢条斯理喝着水,不顾一旁站着的雪姨。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正处於聚光灯的焦点,便问:「有事吗?」「你知道你已经吃了超过十公斤的rou了吗?」雪姨问,夸张地摊开手,接受着四方朝她投注的惊叹声。她预期对方会站起来应答,没想到他仍继续坐着。「知道啊,差不多十五公斤。」他说:「我以为用餐时间是两小时。」「没错,现在只过了四十五分钟。」雪姨的笑容越来越僵。「所以……你打算一直站在这里吗?」他此话一出立刻引发旁人极大反弹,有人骂他无礼,有人要他回家反省,有人则说雪姨的地位平常根本不必跟他这种人搭话。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盯着雪姨。「剩下的七十五分钟你打算做什麽?」雪姨问,和颜悦色的模样却带有咬牙切齿的紧绷感,毕竟是主人的身份,总不能跟一般宾客一样的气度。「刚才的东西再来一份,如果你同意的话。」他说。众人皆把他的行为视作挑衅,但我认为他应该本来就打算这麽做。雪姨必须抬起手安抚四周的声音才有办法继续对话。「如果我同意的话?」雪姨的声音不自然地上扬。「没错。你现在不是正在阻止我吗?」他说。这已经超越常人的理解范围,甚至连性情温和的娜娜也忍不住低声碎念。我是无所谓,那些上流社会的习惯和规矩,在我眼中跟外星世界差不多,不能轻易跟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