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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铮听了这话,心头巨震,脸上却不动声色,扯了扯嘴皮,“大师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只是小施主首尾富贵,这一两年过去,拨云见月指日可待。锦绣前程可期。”悟智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轻飘飘揭了人家的短,笑呵呵应道。赵楚铮朝悟智一拜,“若真如大师所言,这大殿之上佛祖金身重塑也指日可待。”这是将他的话四两拨千斤推回来了,悟智哈哈笑着,叫人送了赵楚铮出去。慢悠悠拿起沈清兰的信,从头看到尾,立时瞪大眼,双手颤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赵楚铮走到大殿侧门上,往后瞧了一眼,若有所思。老和尚说话咬文嚼字,还当知晓了他的事,回头一想,关于他的事情也不算隐秘。当年那样大的动荡,许多勋贵都知道他的去向,安国公倒霉接了他这烫手山芋,因为永嘉帝暧昧的态度,拿捏不准待他的方式。多少人观望着,悟智出入朝廷勋贵之家,知晓他的事情不足为奇。赵楚铮理了理衣袍,施施然出了门。大殿百阶台矶下,一队妇人拾阶而上,最前面的老夫人满头白发,被簇拥着走。台下的马车招子上是一个大大的‘楚’。赵楚铮隐在墙后,看向那老态龙钟的夫人,有三分的熟悉,随即转身下山。二夫人这些日子红光满面,喜笑颜开,府里下人有机灵劲儿的,便猜着了沈清柔的婚事。交换庚帖之前秘而不宣,不过防着一层变故。孟mama悄悄跟孟玉拆咬耳朵,“二夫人是要得意啦,那样显赫的人家,若真成了,在这府里便真个扬眉吐气。”二夫人身为庶子媳妇,即使再跟大夫人抢夺,老夫人也不向着她。若跟李府成了亲家,脸上光面,好处自不必多说。沈清柔上辈子拖到二十来岁,后来被送到赵楚铮身边,却还是孤苦一世。孟玉拆还记得那时刚到他身边,第一次承宠,两人汗涔涔的拥抱。潮湿黯哑带些磁性的声音安抚她,说对不住,他第一次没经验。所以她知道沈清柔没跟他在一起。孟玉拆当时从脸红到脚后跟,前世她嫁给一个武将,却没体会到旁人说的那种水乳相交的鱼水之欢。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候,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的情.事可以这样叫人沉迷癫狂。想起那些往事,孟玉拆脸蛋微微红,现在她预知后事,是不是可以帮沈清柔一把。“只是大姑娘还没有人家,二夫人恁的着急。”孟mama嘟哝了一句,随即想到她家姑娘,天仙一般的模样人品,碰上这样的家世。说起来,大夫人的野心比之二夫人还要大,沈清柔不过找了世家门阀之子。大夫人却把目光定在了成年的皇子身上。二夫人再得意,大夫人岿然不动,不过有所依仗。今上现如今成年的皇子有四个,大皇子生母不过一介下等宫女,没有得力的外家。其本人倒是有大哥的风范,温厚和平、谨慎柔顺,只在皇家这样的身世为人完全不够看。二皇子幼时一场大病,不良于行,与皇位无缘。三皇子乃李贵妃所出,为人聪慧、机敏文雅,又有显赫的外家,很有可能花落他家。只是如今东宫虚位,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五皇子在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光芒下不显山不显水,外家平庸,暂不可查。这几位皇子正妃空悬,好些勋贵人家的嫡女留中不遣嫁,目的明确。沈国公瞧中了五皇子确实眼光毒辣,若是没有后来贤王的事情,荣登大宝舍他其谁,只是可惜……孟玉拆陷入自己的思维,若是可以,沈清柔不要跟李兰亭订婚便好了。只是要怎么办呢,她一个内闱姑娘,这样两个家族的联姻岂是外人能轻易打断的。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朝东院去,见过老夫人,坐了一会儿,沈清柔便邀请姐妹们去她屋里坐。沈清兰自来不爱去姐妹们屋里,沈清丽跟沈清柔不对付,懒的听她炫耀,拉着沈清佳走了。沈清惠病了没来,最后只剩了沈清芸和孟玉拆。沈清柔一进屋便招待着大丫头拿点心倒茶,三人在窗下的塌上坐了。沈清芸拿了一块芸豆芝麻糕,尝了一口,问,“二姐,那位李公子你见过没有。”自然是见过的,沈清柔掩嘴笑,“没有呢,不过听二哥说,是个极清雅的人物。”而且屋里还干干净净的。沈清柔笑的春风满面,孟玉拆忽然想起,前世沈家有退婚的打算,李夫人似乎便准备迎娶娘家外甥女,后来李兰亭英年早逝才作罢。沈清柔定亲之后,李兰亭来沈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一次还跟沈琏打起来,难道李兰亭不满意婚事?☆、好疼沈清柔那样不可一世的个性,乍然娇羞起来,想必也对李兰亭有心。只是再有心也不能抵过荣华富贵,李家遭了三皇子拖累,被永嘉帝厌弃,沈家便无意再纠缠。孟玉拆将沈清柔脸上的欢喜瞧的真真切切,心下有些犹豫,笑道:“前儿李夫人带她家的姑娘过来,我看她身边的那位姑娘着实好气度,也不知道是哪位。”沈清柔瘪瘪嘴,沈清芸早经过三夫人打听好了李家,当下笑道:“玉丫头不喜欢出门见客,连人也认不清楚。李家两位嫡女,大姑娘早出嫁了,小的那位才八岁,跟在李夫人身边的是他家的表姑娘。同你一样的身世,在李家住了几年了,好像十三岁。”“不过就是个赖皮破落户儿,仗着亲戚仁善,长长久久住人家家里,这般大了还不走。”沈清柔嘟囔了一句。听来这话将孟玉拆也骂了进去,白露当时就变了脸色,沈清芸也有些尴尬。沈清柔没事人一样,没注意到话里的不妥。孟玉拆却更在意沈清柔表达出来的不满,难道沈清柔不但知道那位表姑娘的存在,还很忌讳?“……二姑娘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还是故意将咱们姑娘骂进去,这府里是姑娘正儿八经的外家,也不是靠着她吃用什么。待大老爷回了顺天府,姑娘自是要家去,还没到哪里,尾巴就要上天了。”从沈清柔那里回来,白露越想越气,进门便跟孟mama抱怨开了,屋里几个人听完义愤填膺。孟玉拆拉住孟mama,瞪了白露一眼,“不过是一句口误的话,你还当个正经事来回,当咱们多小气似的。她要说就说,我要真像你气性这般大,住这里几年,不将自个憋死了。”本就是寄人篱下,一颗心便别那么敏感,即使孟玉拆确实处处小心,也要营造一种过的舒心大方得体的模样。那些人想笑话又从哪里去看她的窘态。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给身边人听,给她们个自家姑娘心宽的表象,何必大家一道难受。丫头们表情沉静下来,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