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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停稳,赵西音悄咪咪地伸手越过中控台,轻轻捏了捏他手背,“周哥儿,我是来陪你过年的,你就打算让我住酒店呐?”周启深软了心,“酒店比家里舒服。”赵西音气笑了,“那你回西安干吗,不直接留在北京?你是不是不想去给赵老师拜年?”“别在你爸面前说我坏话。”周启深反应挺强烈,“好不容易扭转点印象。”红灯剩余十来秒。两人安静七八秒。赵西音忽然低声叫他:“周哥儿。”周启深唇角微微一颤,然后说:“陪我回家一趟吧,我想给我妈上个香。”从城区往西开,一小时车程才到周启深老家。一段稍蜿蜒的公路,道路渐窄,村里大都是二层平房,红灯笼高悬,地上燃尽的鞭炮纸屑,偶尔几声狗叫。临近零点,也有不少人出来准备放礼花。周启深的车很醒目,这村里也来不了几辆。好多人都惊呼,“呀,启深回来过年啦?!”周启深滑下车窗,倒是很客气地与人打招呼,“您新年好。”“一个人回的?”“爱人也回来了。”边说,周启深边往后靠了点,没遮没掩地让出了空当。大家伙儿都副驾瞧,赵西音笑容甜美地和他们打招呼,“您新年好。”车慢悠悠地继续往前开,赵西音瞪他,“你乱说什么呢,谁是你爱人?”周启深无辜道:“我爱的人就是爱人,我哪儿乱说了。”赵西音:“……”OK,您挺有道理。周启深又痞笑着问她,“那我呢,是不是你爱人?”赵西音觉得怎么回答都得上他的当,干脆一巴掌转过他的脸,“专心开车。”周启深悦色浮面,好像到这时,才真正有了过年的感觉。到家,门锁着,屋里亮着灯,门口能听见电视声。周启深没有钥匙,干巴巴地站着。他眼睛融入这黑夜,不见一丝光亮。赵西音轻敲门,一声,两声。“谁啊?”先闻其声,脚步渐近,然后“嘎吱”一声,门开了。赵西音笑得又乖又灿烂,“周叔,您新年好!”周伯宁裹着一件黑色棉袄,眼底一年四季都是潮红,他显然愣住,在看到周启深时,脸色又暗了下去。周启深脸色不比他软,硬茬茬的一根刺儿,从头到脚都是冷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西音还在这儿呢,大过年的,周伯宁到底没撒疯,只站在门口将将让出一个人的道儿,对赵西音说:“嗯,进来吧。”老房子在四年前翻新过,一切都很新,虽大,但空荡荡的。电视里放着春晚,茶几上除了一瓶酒,一碟花生米,其余什么都没有。周伯宁去了厨房,半天没出来。周启深牵着赵西音的手,很用力的握紧,平声说:“坐吧,你休息一会。”赵西音勾勾他的手指头,“没事儿,我陪你。”周启深去偏厅,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他母亲年轻时非常模糊的一个正面。周启深给她上了柱香,闭目合十,举香高于头顶,十分虔诚地鞠躬三下。赵西音坐在客厅,安安静静看着。结婚的时候她就问过,既然你在找mama,为什么还要给她设个牌位,这不是很矛盾么。周启深神色宁静,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他说,母亲既然逃离这个家,这里就是她心死的地方。死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人。这样的家庭,永远不回来都是对的。那是赵西音第一次看到周启深内心的绝望与阴暗,让她心疼,也更了解他。周伯宁常年饮酒,落下痛风的毛病,半天才端着两杯茶,一瘸一拐地从厨房走出。赵西音赶紧接过,顺带了周启深的那杯。气氛沉默又尴尬。赵西音从包里拿出红包,十分懂事地递给周伯宁。周伯宁看她一眼,收了。然后问:“晚上住不住?”赵西音下意识地看向周启深。周启深什么都没说,只牵起她的手,上了楼。出乎意料的是,二楼卧房竟收拾得干净整洁,被子床单都是新换的,桌椅没有一层灰。赵西音想着,其实周伯宁每年都准备了这些,还是期盼着周启深能回家过年的吧。楼上有浴室,周启深蹲在地上帮她拿衣服。他人很细心,甚至分得清她行李箱中卫生棉是日用还是夜用。一叠整整齐齐地递给她,“水开热一点,楼上洗手间没有防滑垫,你小心些,洗完就出来,别老在里面玩儿水。”赵西音抗议,“我哪有玩水?”“以前占着浴室泡澡能一小时,你不记得你晕过一次?”周启深轻哼一声。赵西音刹时脸红。怎么不记得,那次泡澡泡晕乎了,直接睡着,还是周启深把她给抱出来的,吓是真吓着了,又气又心疼,“老公对你不好?不好你跟我说啊,我改正,你别搞婚内自杀。”赵西音笑得拿脚踹他,春光一片,两人眼神一对,就十分默契地滚在了一起。原来一点一滴,他都记得。都洗完澡后,赵西音裹着棉衣,有点不自然地站在床边。周启深正擦着头发,一身宝蓝色的绸质睡衣像湖中水色。他不着正装的样子,多了一分痞气劲儿。那种与身俱来的,不加收敛的,本性流露的气质。一眼看穿她所想,周启深说:“你要不想,我去隔壁房间睡,这楼后面是座山,山腰上只有一户人家,空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你用不着害怕。”赵西音:“……”您闭嘴我可能还不害怕。周启深又睨她一眼,正人君子坦荡荡的眼神,“你生理期,我晕血,想做什么也做不了。”赵西音登时就笑出了声,边笑边骂:“你闭嘴。”周启深也是眉目含春风,丹凤眼尾一上扬,眼廓就带了光一般,特别抓人。他躺去床上,勾着她,“西儿,来。”赵西音乖乖躺到另一边。周启深把她揽入怀里,焐热了的手掌贴在她小腹。两人都是浑身一颤,为这久违的依偎与温情。“还疼么?”“没事呀,老毛病了。”赵西音说,“第二天就不会疼了。”默了默,周启深哑声:“我是说,那年,那年……”赵西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孩子。与其耿耿于怀,想问不敢问,不如推诚布公。“当时我手术没做好,自己也不懂这些,稀里糊涂的过了几个月。后来一直在季医生那儿吃药,已经好很多了。周哥儿,你别总拿这事梗在心口,你的情绪,我感受得到,也会受感染,我已经走出来了,不想再走回去了。你明白么?”周启深久久没说话,只掌心一直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