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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笑了声:“你先前那逆来顺受的好脾气呢?”南云被气得上头,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去掰萧元景手。然而两人之间力气悬殊,更别说萧元景还是自小就练骑射功夫的,他不想松开的话,南云是决计没法挣脱的。“别闹了成吗?”南云彻底没了办法,“你究竟想如何?”她几乎是事事都依着萧元景的意思来了,着实不明白,他这些莫名其妙的火气都是从何而来的。萧元景攥着南云纤细的手腕,几乎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南云已经远远地见着有小厮引着桑榆过来,心中着急得很,放软了声音道:“你先松开我,有什么事情,好歹也等到桑榆离开后再说,好不好?”“先前任人好说歹说,你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现在倒想同我好好说了?”萧元景难得抓住南云的软肋,自然不会放过。南云又是急又是气的,可眼见着桑榆越走越近,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好声好气地求着萧元景。可萧元景却是置若罔闻,等到桑榆都到了跟前时,南云知道瞒不过去,索性憋着的怒火都发泄出来,在他手上挠了一把。并没控制力气,八成都要见血了。可萧元景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松开了她的手,神情自若地同桑榆颔首道:“桑姑娘,许久不见了。”“见过王爷,”桑榆行了一礼,看了看神色如常的萧元景,又看了看气呼呼但又要强壮淡定的南云,迟疑道,“这是……”“她同我闹脾气呢,”没等南云说话,萧元景便抢先一步道,“可巧桑姑娘来了,也好替我劝劝她。”他说这话时甚至还带了些笑意,再没方才的阴郁。这人恶人先告状!南云忍不住又瞪了眼萧元景。桑榆的目光在他二人中间转了转,笑盈盈到:“好。”“我还有事,晌午就不过去了,你同桑姑娘好好叙旧,缺什么尽管要就是。”萧元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嘱咐完之后,又低头凑到南云耳旁,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方才着急吗?生气吗?这就是我近几日的状态。”南云原本还气着,听着他这话后,却霎时愣了下。萧元景压低声音道:“记着你说的话。等送走了桑姑娘,咱们好好算一算。”说完,他直起身来,向桑榆颔首一笑,便离开了。第064章萧元景走得干净利落,仿佛方才死死地攥着南云手腕,认她好说歹说都不肯松开的人不是他似的。南云先前被逼得几近羞恼,可听他轻描淡写地说了那么几句后,一怔,心中的怨气倒是霎时烟消云散了。这几日来萧元景总是阴晴不定的,南云弄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索性也就抛开不去多想了,断然没料到他竟会是这样的心情。他竟真的在乎至此地步?南云不由得出了神,犹自思索着。桑榆将南云这模样看在眼里,又偏过头去看了眼萧元景的背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人都走没影了,还在愣什么呢?你若是有什么话,大可追上去同他说嘛,我等一会儿就是。”被桑榆这么一打扰,南云方才回过神来,她莫名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也没敢同桑榆对视,只含含糊糊道:“没什么事。”说着,她又挽了桑榆的手:“走,去我那里吧。”遇上这种事情,白芍她们自是不敢多问的,可桑榆却是没半点顾忌,一边走一边同她笑道:“你别瞒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方才宁王殿下说你在闹脾气,这倒是个稀罕事。”以南云的好性子,桑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闹过几次脾气。“才不是,”南云忍不住辩驳了句,但声音随即又弱了下去,抱怨道,“分明是他不讲道理,如今倒是尽数甩到我身上了。”桑榆含笑听着,她并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只今日所见,倒像是对新婚的夫妇打情骂俏似的。倒也不能怪她眼力差,只是方才萧元景那表现太过从容,语气也如同开玩笑似的,着实看不出来是动了怒的吵架。“那你同我说说,宁王殿下是如何不讲道理了?”桑榆抬手遮了遮日头,眯着眼笑道。南云只听这话音,便知道桑榆八成是误会了。只不过她的确还没想好要如何来说这桩事,再加上桑榆刚来,她也不想那这件事来坏心情,便将错就错,由着桑榆误会了。等到了风荷院,南云吩咐人摆了各色点心来,便尽数将人给遣了出去,亲自给桑榆沏了茶。“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南云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又挑了桑榆喜欢的糕点递了过去,关切道。“不用担心,并没什么事。”桑榆摆了摆手,先让南云安了心,而后方才细细解释道,“你知道我大哥的事情,他因着先前干的那些个混账事,将元盛绸缎庄的活给丢了。我爹倒也又托人去问过,人家说是不缺人,不肯再收他。”先前桑朴这件事,南云算是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也清楚。桑榆喝了口茶,继续道:“可他一个大男人,总在家中呆着也不算事,我爹便想着将家底都拿出来,让他正经做个生意试试。”桑父原本就是个货郎,除了农忙时节脱不开身外,其他时候都会出门去走街串巷做生意,多少也能赚些银钱,这些年来或多或少也算攒下些家底。他见独子已经改过自新,心思便活络起来,生出这么个主意来。“不过我爹还没告诉大哥,只同我商量了,”桑榆虽是个姑娘家,但打小就强势得很,比桑朴这个大哥还要靠谱许多,所以家中有什么大事也都会问过她的意思。她咬了口点心,又说道,“可做生意又不是什么容易事,我便没立时应下来,想着来京中看看再说。”南云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做生意的确不是什么容易事,先前家中举步维艰时,南云也想过各种法子。可做生意要耗费的时间、精力都太多,一个不妨,说赔也就赔了,再加上她得照顾母亲分身乏术,最后还是只能作罢。“我平素里难得到京中来一趟,恰好从宁王府附近过,便想着来看看你。”桑榆掸了掸落在袖上的糖霜,抿唇笑道,“你过得好,我便尽可以放下心来了。”桑榆并不同南云见外,她站起身来,四下看着。风荷院里里外外的布置都精致得很,萧元景当初放了话,私库中存着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外搬,他又不缺银钱,这里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在不逾矩的基准上挑得最好的。就这么个院子,比许多世家贵女的住处都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