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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怎么就给谢无咎找着了?“黄婆,你既然看见了,怎么不来报官?”黄婆眼一瞪:“这两个人又不是住在那里的,我一个都不认得,要怎么报官?还不被你们官府给当成捣乱的打出来?”说着就又要开始絮絮叨叨。张一璟抓紧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忙不迭的让黄婆下去了。孟濯缨道:“府尹大人,您查问过,便能知道,逍遥丸是厉效良自己买的。目的是为了嫁祸陷害于我,因我坏了他大好的婚事。可他原本放在扳指里的逍遥丸,却被人换成了剧毒的鹤顶红。”她目光缓缓移动,突然落在陈彦身上,冷不丁叫了他一声。“陈彦。”陈彦吓了一跳,急忙开口否认:“小世子,这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联……”“没有关联?”孟濯缨冷笑一声,“你问问在场的人,他们信吗?这鹤顶红,可是你亲手给徐氏的。黄婆可以为证,他连你手腕上的痦子都看的一清二楚,还能是冤枉了你不成?何况,这扳指内,最多能放入两颗黄豆大小的丹丸。民间药坊准售的鹤顶红,纯度极低,两大勺也未必能毒死一个壮年男子。徐氏一介民妇,更弄不来这样高纯度的鹤顶红。只有你,陈彦,镇国公府的管家,有官家的渠道,才能弄到毒性这样高的鹤顶红。”陈彦闭嘴,就是不说话。孟濯缨忽而叹了口气:“自我年幼,尚不知事,陈管家就你毕竟是镇国公府的老人了。眼下的确是证据确凿,可我仍然不信,陈管家会这样害我。”陈彦见她似乎心软,低下头首,故作伤感:“小主人说的是。我有什么缘由,要这样害小主人……”孟濯缨忽地话锋一转:“你没有缘由,那就是你背后的主使人有!”陈彦方才还在计较如何利用孟濯缨的心善妥善,冷不丁被她戳到要紧痛处,神色慌乱,瞳孔收缩。这一瞬间,他怕到了极点,慌乱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没有……”“没有什么?”孟濯缨抓住他不放。“是没有人指使你,还是你没有下毒?”陈彦被吓了一跳,直接否认:“没人指使!”“那便是有下毒。”孟濯缨逼问:“是你自己要害我?”陈彦自知失言,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滴落。孟濯缨语气稍缓,十分无奈:“陈管家,我是个念旧的人,您是我母亲在世时重用的人,若非要动刑,丢尽颜面,受尽皮rou之苦,又是何必?你与徐氏合谋,让厉效良服毒,诬陷我仗势杀人,究竟是何人指使?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我便能向大人求情,让你免于死罪。若不然,……”眼下,的确是证据确凿。他是再难脱身的了。陈彦突然打断她:“没人指使!就是我干的!我和徐氏偷情,被厉效良发现,他像饿狗见了屎一样咬着我不放,不断向我勒索钱财。我被逼无奈,便和徐氏出了这条计策,让他自己寻死。”孟濯缨几乎气笑了:“你若说要除掉厉效良,也勉强说的过去,可这其中,怎么又牵扯到我呢?陈彦,究竟你背后,是谁指使你?陈彦,你只要说出来,我必能保你性命。”陈彦断然回绝:“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你死。你不在府中,我借着管家便利,贪了先夫人的嫁妆,怕被你查出来。恰好又被厉效良发现我和徐氏偷情,我两下一合计,就想出了这条一石二鸟的毒计来!”堂下听审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场面有些诡异。被陷害的孟濯缨,一个劲儿的为害她的陈彦推脱,劝他说出幕后主使,好减轻罪罚。反而是罪证确凿的陈彦却拼命自证,主谋只有自己一个,生怕自己不死。孟濯缨再三劝他,说出幕后主使。“陈彦,你以奴害主,可是重罪,必死无疑。”陈彦只是认罪,一五一十把他和徐氏如何密谋,如何让徐氏劝服厉效良,又如何杀了乞丐灭口,又引哑叔过去,个中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绝不似作假,随口杜撰。陈彦只求自己一死,能保住家人性命。他生怕再审下去,自己露出什么端倪,将靳夫人牵扯进来,一时恨不得冲上堂去,替张一璟结案。可他没料想到的是,孟濯缨本来也不在意,是否能在这公堂之上,定下靳师师的罪名。----------老腰终于不疼了----------此案关注者众,又拖延数日,张一璟既查明详情,与大理寺和刑部,略一商议,先了结厉效良案。陈彦和徐玉莲毒杀厉效良,且设计污蔑朝廷命官,是证据确凿,毋庸置疑了。至于陈彦背后的人,以及方嬷嬷以死告发的靳师师,此事,却还需要先请示陛下。陈彦被几个差役硬拖下去。他实在站不起来了。只因他一心盘算着,随后一有时机,就寻死罢了。他虽不算好人,却一心记挂家中亲人。然而,勇气也是有的,可胆怯也还是有的。他怕死的很,两条腿软的面条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差役突然停下。陈彦浑浑噩噩的抬起头,认出是孟濯缨身边时常出没的一人,姓唐,且性情暴躁。他自认这是个好时机,奋发出最后一点力量,就要去夺唐秀腰间的兵器自戕。眼看,六棱刺都递到脖子上了,唐秀不紧不慢的动手,咔擦一声,先卸掉了陈彦拿着六棱刺的胳膊。又是三声脆响,利落的卸掉了另一只手,还有两条腿。陈彦眼珠木木的转动几下,才反应过来疼,刚一张口,连下巴也被他拿掉了。唐秀拍拍手,朝两个差役微笑示好:“这人是个要紧的,别让他死了。”徐玉莲也被带下去,跌跌撞撞的不肯走,哭喊着要厉老汉求情。厉老汉老泪纵横,什么也说不出口。徐玉莲忽地抱住门柱,朝着在场唯一的女子晏奇,厉声道:“厉效良不仁义!他飞黄腾达,就要休妻,我替自己和孩子筹谋,有什么不对?难道要等到他抛弃我们母子,难道要我和孩子饿死?”晏奇微微顿了顿,道:“是没什么不对。可你不该用心不纯,即便是将自己和孩子,以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一个男人身上,也要擦亮眼睛,怎么能找陈彦这么个东西呢?”京畿府总算安静了些,张一璟取下官帽,如愿以偿的薅了薅头发,刚要开口,文书突然苦着脸进来了。张一璟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