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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案件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先帝。”“阿云本不该死。一则,她当时未出母丧,且母亲是新故,她就被人欺骗,签下婚书,非她所愿。这婚书也可作废。就算不上以妻杀夫。二则,她也是误杀,并没有杀人意图,只是石头恰好砸中要害。”净瓶又问:“那她为什么还是要死?”因为先帝死不认错啊。孟濯缨心说,面上只淡淡的:“先帝看了诏书,只说,三纲五常。夫为妻纲,这是不容颠覆的。不过,却又说,阿云是为了救人,乃见义为之,后来见了阿云一面,问她临死前有什么愿望。”净瓶抹掉眼泪,脱口而出:“阿云自然是不想死啊!”孟濯缨道:“阿云那孩子……她当时只有十三岁,自然是个孩子,她自知死罪难逃,找先帝要了一百两银子,还要回去,亲自给母亲修坟。先帝觉得心下甚慰,自然同意。”一百两银子,买了这个小姑娘的命,也买了先帝自己一个心安。可途中,聂玉怎么也看不下去,又出了幺蛾子。也就有了如今的事。当日净瓶稀里糊涂的说起来,孟濯缨便担心是她师傅。竟然果真是师傅他老人家出事了。孟濯缨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发觉空空如也,又对净瓶道:“父亲今日可回府了?”净瓶连连点头:“小姐早上说,想吃昭华坊哪一家的三鲜鸡汤米粉,侯爷亲自去买了。之后便一直没出门了。”净瓶说完,舔了舔嘴唇,回味不止。孟濯缨根本没吃两口,全赏给她了。“小姐,也真是奇了,您自小不在京城,怎么对京中的吃食这么清楚?老爷自己还带了一碗回来吃呢!”孟濯缨浅浅一笑,让净瓶装了一碗牛乳酥酪,去前院见庆安候。庆安候正在书房练大字,听说她过来了,显得有些吃惊。孟濯缨让侍女退下,开门见山:“侯爷近日若是进宫,我想随侯爷一起,进宫见见天子。”余侯爷有些吃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人是天子带来的,放在这儿好生养着。头一个月,她时常不好,好几次脚踩在鬼门关里,连退休的老院判都被“请”来,长住侯府。如今她是好起来了,余侯爷才算睡了几个安稳觉。余侯爷琢磨的时间有点长,终于还是问:“不知,是否有什么要事?”孟濯缨道:“侯爷,您可曾听闻,近来京中传扬的沸沸扬扬的那桩阿云案?”余侯爷便笑道:“泓儿,你如今已是闺阁千金,那大理寺的案子,自有能人去管。阿云案我也有所关注,那妇人的确可惜,你且耐心等一等,也许有转机也说不定。”孟濯缨语出惊人:“侯爷,那位劫囚的前任大理寺卿聂玉,正是我的师傅。”余侯爷顿时真的惊住了。他先打发走了孟濯缨,便开始思量,究竟要不要她进宫。以她的性情,以德报怨自然是不可能的,且看她对镇国公的态度就知道,说以直报怨都抬举她了,简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前些时日,不吵不闹,也不曾说要出门,也没提出要见陛下,今日却为聂玉来了。可见这位师傅对她的重要性。他若是拦她,只怕真是要惹恼她了。第一百三十六章重逢天子李瑾听了余侯爷的话,当先便问:“老师是说,她自好转,就从不曾要出门,今日只是因聂玉之事,才要见我?”余侯爷道:“是。小女醒来之后,便只是在园中走走,最多去一下后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余侯爷不曾说,但弦外之音李瑾自然懂了。他派去那么多太医,还有那些流水一样的名贵药材和补品,他最信重的乳母嬷嬷也时常去看她。凭她的聪慧,不难从这些痕迹和余侯爷对她的恭敬态度中猜出,究竟是谁救了她。可她却没有开口求见。究竟是不在意,还是觉得没必要?或者,她究竟明不明白,他的意思?以往他从没有表露过一点半点,可如今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丁鹤龄被活捉回京,加上那些证据,足够在皇室宗亲面前,证实肃王李瑚所为卖国之事。益州险些起了兵乱,就全拜他野心所赐。他拿着罪证名册与太后谈判,太后无可奈何,为保住李瑚,已经退步,让李瑚去最为荒凉的利州,且将最为宠爱的幼子留在京中为质。太后自己则选择了另一条路,她也留在京中,却去西山白马寺长住,为先帝和万千子民祈福。太后主动提出时,李瑾简直觉得可笑。这就是他的母亲,生身之母,事涉李瑚,她必定为他考虑周到,点点滴滴都不会有遗漏。为了保住李瑚的名声和性命,不惜将李瑚之子和自己都放在京中作为人质。她的慈母心肠,何曾赐过一点半点给他?李瑾不由有些走神。余侯爷见他没有出声,低声问询:“陛下究竟是如何想的?可要让她进宫一见?”已经做到这地步,二人总是要见的。李瑾摇摇头:“今日朝中事忙,且等一等的。”他又失笑,靠在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栏杆上,望着夕阳缀染下的皇城。“你不知道,那通州知府简直是个老混子,纠结了一群迂腐的老儒来,势必要捍卫这三纲五常。呵,三纲五常,难道是他们说了便算的?”余侯爷道:“陛下虽有成算,只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那无辜的女子。”李瑾不置可否。这些人口口声声要处死那叫阿云的女子,不过揪住了“夫为妻纲”不放。同理,他若是要判阿云无罪,便是将先帝的判词推翻,恰好又应上了“父为子纲”。如此一来,那些酸腐老儒们更要吵的厉害了。夜半,庆安候府悄无声息的涌进了一群人。余侯爷还未安枕,急忙披衣起身,恭敬行礼,却被天子托住双手。“余侯爷不必多礼。”余侯爷道:“那孩子只怕已经睡下了。她极是爱惜身体,早睡早起,臣去唤她。”李瑾拉住余侯爷:“别。我进去瞧瞧。”他这一伸手,只拉住余侯爷的衣袖,又着便服,灯火下,不像白日那个年轻丰茂且心有城府的帝王,反倒像个拉住了长辈衣裳的青年孩子。余侯爷心下一软,心下一叹。“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您这样进去,多有不便。”李瑾道:“我只是进去瞧瞧,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