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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把后院放开。护卫退开,谢无咎从衣柜出来,慢慢道:“后院的人走了。兴许,是跟去保护陛下了。”兴许,是故意要放他走了。孟濯缨心知肚明,让他先离去。前院,余侯爷指着门前的一颗合欢树,笑盈盈的给青年天子诉说:“陛下,这棵枯树,在我家已有三十二年了。”老树枯死,粗壮的树干呈现出让人见了便浑身不舒服的黑腐色,各种虫子留下蛀痕清晰可见,还有一只胆大的铁骨牛(天牛)顺着窟窿眼爬出来。枯树不曾砍伐,底下钻出了一支不到一人高的小树苗,伴着枯朽的老树,绽放出难得的盎然生机。侯府内,留着这么一颗碍眼的死树,自然是有故事。李瑾对老树不感兴趣,背后的缘由也一猜就能知道,漫不经心的问:“侯爷如此珍爱,这棵树多半是夫人生前留下的吧?”“自然。”余侯爷抚摸着残破且生出蠹粉的树干,沾了一手灰尘。“这世上,我唯一珍爱的女子,也只有她一人。陛下不必装的如此不屑一顾,您对她情深义重,难道不也是求一知心人吗?”“不是!”李瑾当即否认。“少年人,总是怕被人看穿,深恐被世人评判一句,儿女情长。可陛下如今已扫平外忧,除却内患,可知,儿女情长与英雄气概本就不矛盾。并不是因儿女情长,势必英雄气短。”余侯爷慈爱的望着天子,对这个徒儿,如同自己的晚辈。“便是老臣说错了,陛下也不必介怀,就当听几句玩笑话。”“我中年丧妻,唯一的女儿也在外放时早逝,虽然族中有一子过继在我名下,但在我身边也不到二三年。他自有广阔天地,心胸抱负,殿试中了解元之后,便当对族里家里都有了交代,外放出京去了。家里人也好,友人也罢,都觉得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宅院,过的凄苦了点,有的想给我找个小娇妻,有的想给我找个老伴儿,都被我婉拒了。”“便是她一世陪我,不到十五年。但已足够了。她说过的那些话,足够叫人夜深人静时,拿出来慢慢回想、品味。”“一个人,能守着自己的真心过日子,就不叫寂寞。”李瑾看了那颗枯树一眼,飞快的挪开目光。“老师与师母的情谊,叫世间许多人羡慕。”世上男子,美人易得。便是种地的农夫多收了三斗米,都会想着纳妾。可娇妻美妾容易到手,便是一屋子莺莺燕燕又如何,能交心的夫妻,却少之又少。“陛下对她爱重,老臣都看在眼里。如今陛下已经清扫了那些阻碍,朝中大事皆可定夺,若能得一心人,也是一桩美谈。昔年,光武帝与张皇后不就是流传至今的恩爱帝后?只是我瞧这孩子,似乎有些颟顸,到如今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意。”他什么都没敢说呢,她能明白什么?李瑾平定了些许心神,涩然开口:“老师也觉得,朕做的没什么不妥当?”“自然。您是天子,想要什么,是得不到的?”李瑾“呵”的一下,苦笑出声。他生来便是皇子,由来尊贵,可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母亲自来不喜,便是没有弟弟的时候,也十分的不喜他。父亲爱屋及乌,也更偏疼弟弟。这些亲人之中,竟只有一个与他异母的jiejie李瑶能说得上几句知心话。他想要的,金银财帛,掌控天下的权势,都能得到。可人心,譬如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呵护,又从哪里去得?李瑾慢慢道:“可她不是什么别的。”不是物件,也不是玩意,怎么去得到?余侯爷道:“陛下心悦泓儿,泓儿若也心悦陛下,若是两情长久,岂非水到渠成?”李瑾站住,突然转身,冷冷的瞧了余侯爷一眼。他总算是听出来,也看明白了——他这位老师,根本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做说客的。他是来说服他放手,放了孟濯缨。他冷冷的转过脸,步伐越来越快。余老侯爷一路小跑,吃力的跟在年轻力壮的天子身边,也不敢再说话了。李瑾猛地转身,对暗处打了个手势:“去把人给朕抓过来!”护卫小声道:“陛下,方才那人已经跳窗走了。”“谁叫你们放他走的?”护卫看了一眼余侯爷,不敢吱声。李瑾发完脾气,在原地兜着圈子,半晌,突然转过脸,恨不得贴在余侯爷脸上去:“老师,朕如今没了束缚,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她而已。这难道也不成吗?”余侯爷道:“成啊,有什么不成?陛下只要想,自然能拿捏在手里。”李瑾气的跳脚:“说人话!”余侯爷看着闹脾气的孩子,叹了口气:“您想将她摆在什么位置?宫妃?”李瑾愤怒的反驳她:“自然不是!朕大开宫门,以皇后之礼迎她。若非如此,何必要劳动老师?”余侯爷点点头:“她是陛下爱重之人,皇后之位,的确是尊贵无极,世人艳羡。”李瑾再一次卡住。这老东西!尊贵无极又怎样?她不稀罕。世人艳羡又如何?她懒得回头瞧一眼。他心里多明白?要不然,为何拖拖拉拉这么许久,不敢跟她明说?他们之间哪有什么阻碍?唯一的阻碍,就是那个狠心的东西,喜欢别人,不喜欢他。还是他亲手,把人送到谢无咎手中的。谢无咎一个地痞泼皮,有什么好的?李瑾要气疯了,又想起那日,他问孟濯缨,觉得谢无咎如何。他说,谢无咎就是个泼皮,长安城内游侠客,混世魔王小太岁。孟濯缨便笑着说:“陛下未免小瞧他了。心系家国,怎能只称一游侠?”余侯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用些手段,都能拿到。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李瑾骂了他一句老东西。他真敢这么动手,他想要的一辈子也得不到。李瑾气的要命,无处发泄,两手扯着柔弱的合欢树苗就扯。拔扯了半天也没弄断,他又从怀里取出匕首来,胡搅蛮缠的折腾了半天,终于把没招谁没惹谁的小树苗给扯下来了。余侯爷拍拍天子的肩膀:“陛下是要做明君的,您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便放手吧。她还是您的挚友,您最忠心的臣属。”李瑾听懂了:若不放手,他不会有什么相濡以沫的皇后。继而,连挚友、忠臣也没了。他什么都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