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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远处,则是四五个家丁模样的人虎视眈眈,手里握着棍棒面露不豫,想来是被派来追赶这姑娘的,又怕得罪了马车上的贵人,不敢贸然上前来。强抢民女?这念头才闪过,席瑾蔓就听赶车的婆子说:“雪梅姑娘可别被这贱蹄子骗了,这贱蹄子老奴恰巧是识得的,仗着有点姿色与她哥嫂常年行骗讹钱,老奴亲眼见过几回,常混迹在城南一带,也不知怎的到了这里来。想来这回是碰上了惹不得的硬茬子,这种人就该尝到点厉害瞧瞧,雪梅姑娘可别心软。”许是因为对着雪梅说话,怕吓着她,赶车的婆子腆着笑,说话声音并不算大。席瑾蔓瞬间兴致索然。急着去见温筠潇,席瑾蔓掀开窗帘子一角,对外道:“帮这姑娘报官吧,青天大老爷自会有明断。”话音才落,就听那姑娘大哭起来。“小女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小女子不该冲撞了贵人,求贵人别告官,求贵人别报官!”说着竟跪下对着马车磕起头来。雪梅坐上马车,没了那女子阻拦,马车又悠悠往前赶去。而那女子,这儿离肃国公府才隔了两条街,自会有人带她去官府。谁也没注意到,前边隔了约莫六七丈距离的地方,不知何时停了一顶轿子。轿帘被掀起一角,一眉目清朗的男子端坐其中,唇若抹朱,面如冠玉,儒雅不凡,频频惹路人驻足侧目。立在轿旁下人打扮的七八岁童子面露不忿,对着轿中男子发牢sao。“哪来的贵人这么大的臭架子,那小jiejie不过是走投无路上前求助,怎就是冲撞贵人了?圣上跟前还告得御状呢,到了这什劳子贵人面前,倒要告官治这小jiejie个冲撞贵人之罪,我呸!京城中的贵人都是什么臭脾气!”“住口。”得了主子发话,小童不敢再说,悄悄往轿中看主子的脸色,只见他眉头微蹙,向来淡漠的眸子里难得露出几分厌恶,还未看清,帘子就被放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正当小童以为主子不欲再看这热闹时,谁知他竟发了话。“把那姑娘带回去先安置着吧。”站在轿子另一旁的小厮应下,小童则夸张地嘴巴长得老大。这这这……主子要带这姑娘回去?“回府。”小童刚从惊讶中回过神,忙打起精神使唤轿夫:“回府回府啦,都给我小心着点——”“点”字说了一半,小童忙止了音,挠了挠脑袋:“公子,咱不是要去肃国公府拜访国公爷吗?怎么就回去了?”“不去了,回府。”轿中的男子声音依旧儒雅温和,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仆从都知道,这是公子动怒了。“是是是,咱回府,这就回去!”说着小童赶紧指挥起四个轿夫来,小小一个人学做大人的模样,动作甚是好玩可笑。*入得永安伯府,席瑾蔓先是去拜见了温筠潇之母温夫人,才几个月的功夫,温夫人经了长子的事,看着一下便显老好些岁数。小坐了会儿,席瑾蔓正要拜别温夫人,想去温筠潇的院子里寻她,便听丫鬟来报温云霁犟着不肯歇息,非要起来走路。温大哥这伤的本就是腿,不好好休息,可不就是折腾自己的身子?温夫人大惊,拉了席瑾蔓的手就要往长子院中走,席瑾蔓推辞不过,便一道去了。好在温云霁本就是个孝子,一见母亲就软了性子,被扶着回了床上。席瑾蔓也跟着宽慰了几句,尔后便被温大哥连声催促着送去了温筠潇那里。两人情同姐妹,兼之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话,席瑾蔓一时倒将四叔的事暂且搁到了脑后。只是没聊一会儿,温筠潇便被温夫人叫走了,说是准婆婆袁夫人带着袁二郎来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也没什么好避嫌的,席瑾蔓便留在了温筠潇的闺房等她。枯坐了会儿甚是无趣,席瑾蔓便想拿本书打发时间,忽然见书案上搁了一本女戒,且看起来已经半旧,像是被翻阅了许多遍的样子,不禁啧啧称奇。潇姐儿转性了?竟会看这些东西?若是画本子,席瑾蔓也不多想了,可她一向是最不耐烦看正经书的。出于好奇,席瑾蔓走上前拿起书,随手翻开一页,正是带着书签的地方。待看清书中所绘为何物时,席瑾蔓脑海中轰然一声,瞬间红了耳根。这,这分明是春.宫.图!只匆匆瞄了一眼,书里的那幕画面却无比清晰地印在了席瑾蔓的脑中,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这丑东西……这丑东西在往哪里戳?不知怎的,席瑾蔓耳边忽又想起了四叔铿锵有力的话:“榕姐儿记住,你面前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席瑾蔓忽然像是对男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门口忽传来些许动静,席瑾蔓一惊,手中的书“啪”地掉落,下意识低头去拾,便看到画中二人上衣尽在,只下半身衣裳不知去了何处。两人身体紧紧相拥,不留一丝空隙。而那丑东西……作者有话要说: 四叔:乖榕榕过来,四叔给你看个大宝贝。榕榕:收起你的丑东西。四叔:……抱歉更晚了,把昨晚和今晚的两章合在一起了。第98章来人倒不是温筠潇,而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那丫鬟手捧着海棠糕,绕过屏风进入内室时,席瑾蔓已端坐在屋中的靠榻之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十分认真的模样。这本书倒不是套了个假皮子的女戒,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书,而是一本市井流传的话本子,是席瑾蔓慌忙间从书架子上随手取下来的。丫鬟将一碟子海棠糕摆在席瑾蔓身边的小几子上,抬头间见她面色酡红,额间似乎还亮晶晶地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子,只当她是热了。“席三姑娘,可是炭火烧得旺了?奴婢去分些炭出来吧。”席瑾蔓点点头,这会儿心不在焉的,手里的书压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怕被看出端倪,只得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好在那丫鬟并未多逗留,弄完暖盆,又给她添了茶后便告退了。没一会儿,屋内的温度连降了不少,席瑾蔓心里焦躁,一点儿没觉得凉快。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躯体画得逼真,像是印在了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这便就罢了,偏一想到画上的某处地方,连着想到的就是四叔这么个人。这是疯了吧!拍了拍自己过烫的脸颊,席瑾蔓抽出帕子,垫着随手拿起一块海棠糕,迫使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