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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楚添霖用力挥手,却见他气红了眼,一裹披风也冲进院子里。“你……”她话未说完,就被楚添霖抱在怀里。头顶上传来他的怒骂,“就等我一会儿,一会儿你都不能等吗?非要急着进去送死?!”他若是再晚一点到场,她就要冲进被火吞噬的屋里。回想那一幕,他心里还是慌得很。难得能再次看到她鲜活的笑脸,他怎么能接受她再一次死在他面前。顾婉婉被他骂着,怨着,心里也是委屈,她很想冲他吼回去:那你早一点过来不行吗?可推开他,看到他被火烧坏的发梢和披风,她又不忍心说了。这时院外的男人们一桶接一桶的往里浇水,院外的火很快被浇灭,男人们冲进院内,继续对着屋子大门浇水。楚添霖将她拉出院子,把她交给在外侯命的刘权看着,自己又返回院子。待屋门处的火被浇灭后,他直直冲入屋子,引得院外围观的人们一阵惊叹。顾婉婉刚刚冲进去时尚不觉得吓人,可亲眼看着楚添霖跑进火屋里的背影,那一刻,她的眼泪瞬间滑落。弟弟们重要,楚添霖也重要,这四个她最为在乎的人现在都命悬一线,即使有这么多人帮着浇水救火,她这心依然紧张到无法呼吸。刘权让红玉扶着她,自己挡在她身前,以防她一时激动又要往火场里冲。红玉一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边替她轻抚着后背,“小姐,您别太担心,楚公子把京城的火师带过来了,公子们一定能够获救的。”她定晴一看,这些人确实都身着统一服装,原来是朝廷的火师。以前未曾见过这等场面,她自是不知道京城的火师要等到官府的命令,才能出动,是以着火这么久,都一直没人过来施救。刘权一边护着她,一边向她解释。他找到侯府说明情况,楚添霖连夜找侯爷要了一封书信,带到承天府。他们到承天府时,红玉还在门外可怜巴巴的求情,门外的衙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她进去,还是楚添霖一脚踢开承天府的大门。这才能指挥得动里面的官员,火师营长期储备着大量的水源,以备灭火之用,是以他们短时间内能够运送这么多水车到场。火师的人一直在往里浇水,火势渐渐被控制住,可楚添霖迟迟未能出来,她在场外来回踱步,不时忧心忡忡往里瞧着。“出来了,出来了!”场外人群同时欢呼道。顾婉婉走近几步,看到楚添霖手里牵着林重水,肩上扛着林重山,正从屋里走出来。林重景一个人独自走在他身后,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离得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被熏黑了,唯独林重山被楚添霖扛在肩头,不醒人事,不知是呛着了,还是……楚添霖扛着林重山走出院子,对满脸焦虑的顾婉婉快速解释道,“他还有呼吸,只是吸了太多浓烟。”林重水松开他的手,整个扑到顾婉婉怀里,“阿姐!”一声阿姐,再无其他言语。姐弟俩抱在一起,哭作一团。人都救出来了,剩下的事情无需他安排,火师的人自会把这宅子的火完全扑灭再查看现场是否有什么异常,再回去禀明知府大人。楚添霖想着林重山还昏迷不醒,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得先给他找大夫瞧瞧。他把这事与顾婉婉一说,顾婉婉再顾不上哭,牵着林重水,跟他一起上了马车,直接往京城有名的医馆赶去。夜里有大夫轮值,被叫起来时那大夫还是睡眼朦胧,一见眼前几位全都是一脸黑,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回来的恶鬼,顿时被吓得不轻。直到听他们说了事情经过,才知他们刚刚从火场逃生,先给昏迷不醒的林重山看过,大夫不知用何手法,在他背部轻拍几下,就见林重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人渐渐也恢复意识。之后他挨个给他们都把了脉。林重景胳膊和后背有些烧伤,不过伤得不重,只需拿药回家自己擦几日就可痊愈。林重水除了熏黑了脸,基本没什么伤,只不过到底是年纪小,被吓得不轻,一问起当时的场景,他那嘴皮子都直哆嗦。连顾婉婉都给大夫看过,开了几剂安神茶,让她和林重水一块喝,有助于之后的安眠入睡。直到这时,楚添霖才解开他被烧得破破烂烂的披风,转身对着大夫,“我背上的伤,帮我看看。”大夫走近一瞧,嘴里不住的念道,“你这少年,怎么不早些说你受了伤,这么多人里就你伤得最重。”嘴里虽念叨,大夫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他拿着一把小剪刀,轻松剪开楚添霖背后的衣物,后背的伤一下显露出人前。顾婉婉看得移不开眼,直到刘权在旁小声劝她,“小姐,大夫给楚公子处理伤势,您还是到那边回避一下为好。”刘权给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心领神会的拖着她到一旁坐下。即使是中间有块帘子隔开来,她仍能看到里面人的腿。她看到楚添霖依大夫所言,走到小床边趴下,大夫配了药,走过去先给他清理伤处,再给他上药。这一番处理下来,她没听到楚添霖的声音,倒是一旁看着的林重水一直倒抽着气,好像在替他感觉疼似的。顾婉婉满心愧疚,刚刚她光顾着查看几个弟弟的伤势,都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伤,还让他一直扛着林重山到医馆。等大夫替他包扎完,他把里衣穿上,走出到外面。顾婉婉出门时匆忙,此时才想到要给诊金和药费,正要叫刘权回府拿银子,楚添霖拿出钱袋,将诊金付了,便要送他们回将军府。“你都伤成这样了,我送你回去。”她坚持要先送楚添霖回侯府,林家兄弟也都一致赞同,拗不过她的坚持,他只好点头答应。坐在车厢里,几人都疲惫不堪,林重水一靠在大哥身上就呼呼大睡,哪里需要喝什么安神茶。顾婉婉这时才看清林重景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是她养父母的牌位。当初他们离开青云县时,林重景非要把父母的牌位带上,以便日后日夜焚香供养。没急着询问他们事发经过,她坐到楚添霖身旁,看了眼他的后背,透过里衣依稀能看到里面包扎的情况。“还疼么?”她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可她就是想问。楚添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擦了药就不疼了。”他本想埋汰她几句,看出她眼底的担心和她满脸的愧疚,他又怎么舍得再抱怨她的鲁莽行事。马车行至侯府,她只送他到府门外,“好好休息,我明日再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