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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天下还如何太平?!”皇上反问,“且此事关系到了蕃国与我朝关系,幸好未出更大的祸事,若是因此坏了亲睦,当场就会被就地正法,乱棍打死。”“皇上教训的是。”叶韶颌首认错,未再辩驳一字,沉默了片刻,继而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杨曲南,开口问道,“杨将军,在军中多少杖刑是极限?”“两百军棍。”杨曲南开口答道,“一般将士挨到一百近五十便已不省人事,少有挨过两百还能活命……”“皇上,微臣罪责重大,此事终究要有了结,不如就以两百杖刑为准,若是微臣受不住,就当以我命换此事了结……”叶韶望着皇上,顿了顿,语气恳切道,“若是受住了,恳请皇上放过庄沐萱。”我在一旁听得心慌,两百军棍,自求极刑这般决绝的做法,不会是向来温润淡然的叶韶的做法。是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保住庄沐萱了么……“叶韶!为何你总是在忤逆朕的意思!”皇上怒意未消,又添火气,大抵是十分不解。“你是新科文状元,当初留在翰林院做大学士多好,可你偏要去下乡小县做这七品的小官……”“是,这几年你确是做的很好,破了不少案子,抓了很多贼盗,为百姓谋福祉,可此等事情自有武将去做,你为何非要执意孤行呢……”不仅皇上不解,就算是我做他属下三年有余,也始终不理解他为何放弃翰林院大学士之位,却做判案查案这等事情。“自古治国平天下,治国需有明君,因有明君,无论文官武将都才可以平定天下,留职翰林院固然惬意,终究是纸上谈兵……”叶韶身姿挺立,言辞义正,一字一顿道,“微臣,不愿做纸上谈兵之人。”不愿做纸上谈兵之人,所以身临其境,体百姓之苦,以身犯险,不畏强权。此刻的叶韶,即使看起来还是那个芝兰玉树,如玉温润的大人,但却赤胆忠心,大义凛然。这般缘由,即使是皇上,也沉默了半晌未曾言语,末了,无奈摆手道,“为民请命是好,但无视法纪就是错!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拼死也要力保她,这两百杖责,你若受下了,朕可以不追究。”叶韶俯首叩谢,此刻才微微长舒了口气。☆、第五十六章飘了几个时辰雪的大殿台阶,早已蒙上了一层薄雪,叶韶重新跪回原处,抬头冲我笑道,“清宵啊,若我伤得太重,可要你受累带我回去了。”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是平日里嘱咐我小心巡街时那般平常。“大人……”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慌得难受。杨曲南带着两名侍卫走过来,一脸忧心,终是忍不住道。“韶兄,你是文官,从未受过刀剑棍棒之伤,这是军棍,两百棍下去,你受不住的……”“文官也好,武将也罢,都是血rou之躯,亦都是铁骨铮铮,何惧呢,来吧……”叶韶抬手轻拂去肩头落雪,略一闭眼,“死不了,就能站起来。”棍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起来,声音不大却十分揪心,力度之重让人只是看着都几乎感同身受,几十棍下去,背上的衣衫渗出血来,叶韶握紧拳头一声未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大概这就是为何他要叫上我的缘由了吧。苏柽若是在,怎么会任由他。我亦不愿任由他,却无能为力做任何事情。做错事,总要有人来承担,他是大人,他拿命来护庄沐萱。放在从前,五妹若是知道叶韶如此护她,一定开心至极……一股寒风忽起,迎面扑过来,一时间呛得他咳嗽起来,想努力忍住,却越咳越凶,一棍子落下来,一声痛呼来不及止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来,瞬间染红了雪地。我欲上前扶他,却被杨曲南拉住,彼时已近一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侧落下来,大冷的天却被汗湿了衣衫,嘴角的血,点点猩红了前襟。背上的血更是将衣衫湿的尽透,血顺着袖口流出来,难以想象衣衫之下又该是怎样的境况。血rou之躯亦铁骨铮铮,打不死,就能站起来。想起他这番话,几近泪目。我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只能心中默数,期盼可以快些结束。叶韶总是长衫翩翩手持折扇,向来待人温和有礼,不动声色浅笑安慰。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棍子落得又快又狠,一百五十棍下去,剧烈的痛楚让他无法保持挺立的身形,只能半俯身在地,大汗淋漓。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所跪之处,血和雪融在一起,化为血水,已看不出雪色。他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保持清醒。最后的五十棍明显轻于前面,但打在重伤的叶韶身上,也减轻不了多少痛楚。苏柽知他要这般解决事情么。五妹若是看到这番情景,该作何感想……我禁不住叹气,即使是我,都看不了眼前的场面,又何谈她二人呢。随着最后一棍落下,叶韶也随之倒地,我冲过去扶他,却又立马收回了手。背上尽是伤口和血,一时我颤抖着无处下手,生怕触及伤处,他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杨曲南也快步走过来,“带他去太医院。”我小心抱起他,触动了伤处,他又有了一丝意识,努力抬起手拉住了杨曲南。“叶韶侥幸……还有一口气在,劳烦杨兄回禀皇上,如此,便可放过庄沐萱了吧……”“韶兄放心。”杨曲南握住叶韶的手,坚定回道。叶韶这才终于完全失了意识。两百军棍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面对着被血浸透,与血rou粘在一起的衣衫,我几次狠心,却始终下不去手去揭。不去衣衫无法上药,杨曲南放下手中佩剑,拉住衣角,一咬牙用力一扯。“啊――”听得一声痛呼,叶韶努力睁开眼,竟是痛醒了过来。去了衣衫满背的血,从肩头到腰上,无一处是好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转过身,让太医拿了药来上。清醒就意味着痛苦,伤后的痛楚要更难以承受,两百军棍之下,叶韶都未曾喊过痛,却在药洒在伤口上时,忍不住呻吟出声,汗如雨下,浸湿了枕头,亦为伤口再添了痛楚。看着在床榻上痛苦辗转的大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控制不住地就要落下来,我背过身,偷偷胡乱用袖口抹了把脸。上完药叶韶便又迷迷茫茫地昏睡了过去。“杨将军,多谢手下留情。”我稍稍平复了心情,抬手朝杨曲南道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