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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心上的那人呢……”她问我低头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定亲过后阿姐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说,清儿,程姑娘真是你情衷之人么?当时的我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是一个连我自己都寻不到答案的问题。我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眸,那里面淌了太多的东西让我不敢去直视。看着她因为着急一个答案匆匆赶来而被风吹乱的长发,不禁心中一阵柔软,忍不住伸手去理,将那发间的珠钗重新插好。“铃兰,我不想骗你……”终是开口,却话未说完就被铃兰一把抱住,继而打断:“你不必说,我不再问。”情毒入骨,无药可医。我竟从来不知她对我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可我又有什么资格令她这般地委曲求全呢……说是用余下的一生来偿还,可说到底,是我怎么也还不起的了。我想我是可恨的,成亲只是为了弥补心中愧疚,明明不爱,却要娶了她。她和我这般执着的人啊,如此苦等下去,也只能是无果而终。我不能害她如此,只能倾尽所有地对她一辈子,至少,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了。抬手将腰间的玉佩取下分开,一半递到铃兰手中,“这是林家家传玉佩,阿姐说,玉佩解开为两半,与心爱之人一人一半,如此在一起便是一对璧人,定可百年好合,永不分离……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话到最后,哑了声音,动情地揽她入怀,又有什么几乎要从眼中滚落下来。这是曾经日思夜想想极了要对那人说的话,却再也不能对那人说出口了……那是曾经千方百计想要放在她手中的对玉,却永远也不可能配在她身了……有情终古似无情呵……彼时恰巧她外出回来,在衙门口看到我与铃兰,也只是稍顿脚步,抬头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径直进了大门。她那般匆忙,又哪里顾得上理我这些闲人呢……苏柽呵,苏捕头,这一次是真的要退出你的生命了,又或许,是我从未有资格进入过吧……十一月的冷风毫不客气地灌进长衫,似匕首般直插心扉,即使怀中有可人儿紧拥,却怎么也止不住心头滴血,暖不了来日方长。这一年的冬,真是来得好早啊……☆、第八十九章胡不归一案处处棘手,叶大人心系案情,茶饭不思,时时琢磨,以致于下阶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她心疼得紧,如此一来,更是丢不下此案。那晚她回来时,竟是负了伤。臂上伤口深至骨rou,血不停地在往外流,滴滴落在地上,一路走过来身后染成了一条血路。我正在后堂处理一些琐事,听到动静抬起头,千帆正扶着她进门。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思虑周全,这几日来她却一改常态,越发的不管不顾,也越发的不要命。胡不归老jian巨猾实难伏法,不知为何她竟放弃先前安排了很久的部署,直接逼他正面交手。她开始不再带人出去,有时候也只是带上一两个,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出去查案,她不愿弟兄们冒险,却自己拼命。顾不上手头的事,丢下便去扶她,她抬起头,看我一眼却伸出原本捂着伤口的左手将我轻推开,继而又推开了千帆,强撑着身子在桌子旁坐下。“我去找大夫!”千帆扭头便往外跑,却被她叫住。“不用。”她道,声音里已经听不出有任何温度。“头儿!”千帆急急地喊出声来,却不知该如何劝她,急得直跺脚。“千帆,帮我去搬一坛清酒过来。”千帆和我愣在那里,不知她要做什么,可看到她越发紧蹙的眉头,也不敢再多问,扔下手中的佩刀便跑向后院。“苏……”我再开口,却又被她打断。“剪刀纱布毛巾,止血粉……”她右手紧紧扣着桌角,豆大的汗珠说着额头落下来,“拜托了……林捕快。”心知如此深夜去叫大夫已然是来不及了,多说一句,她的疼痛便会持久一分,亦不敢再多说了,只好照她说的去内堂拿了东西过来。她拿了毛巾咬在嘴里,又拿起了剪刀把原本伤口处衣服破掉的地方剪开来,我和千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该怎样帮忙,正心急之时,下一刻她放下剪刀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提起酒坛扔掉盖子,直直朝伤口倒了下去。“头儿!”“苏柽!”忍不住惊叫出口,却也是拦不住了,酒落在伤口的瞬间,她死死地咬着口中毛巾,双眸紧闭,扣着桌角的右手手指握到骨节发白,满头大汗的大汗从她惨白的脸上淌到领口,不出片刻,衣服就已经被浸透。酒水混着血水流到地上,那般难以承受的疼痛,她生生挨过来,居然也只是闷哼了几声。被酒清洗过的伤口不再是血流不止,她吐掉口中的毛巾,拿了止血粉撒在伤口处,用牙咬着纱布的一头,一手绕着手臂包扎,末了,打上结,自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她扶着桌角起身,千帆忙去扶她,又被她轻推开,“无事……都回去吧!”她费力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伸手拭去嘴角咬出的鲜血,然后抬脚出了后堂。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有些跌撞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rou里,掐出血来却也感觉不到疼痛,左边胸口的地方,狠狠地叫嚣的难受。那晚的夜色极尽清冷,回家的路上,更深露重,浑身上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苏柽武功不弱,就算赢不了胡不归,至少也能打个平手。老三说,是她与胡不归交手时有些心神不宁,才会被他伤到。我木然地向前走着,耳边时时回荡着老三的话,脑子里只有那人毫无血色惨白的脸。我无言,她的心神不宁到底是为了叶韶……叶韶任职良辰县五年,苏柽亦陪在他身侧五年,五年里,两人始终心意相通,默契不减。只是苏柽受伤的翌日清晨,我第一次见到叶韶与她起了争执。那日我刚踏入大门,便见二人僵持在院中,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末了,苏柽抬脚就要出门。“画言!”叶韶急急地喊出声,眉头紧蹙,因脚伤的不便一手还拄着手杖。那人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印象里叶韶从未这么大声地喊过她,他向来温润如斯,每每对着她时,都是浅笑着朗声轻唤。他望着她,眼中尽是焦灼无奈,甚至还有着些许怒气,极力压制着才不致于发作出来。她不说话,脸色似乎是比昨日还要惨白,不着半分血色,也不回头看他。又是许久。叶韶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