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
,昨夜他决定从前以后,对她冷漠以待的。可是,这么娇软的她,他如何下得了手?他叹了口气,想起身吹熄了风灯。谁知他才坐起身来,稍稍离开了她,小人儿突然如猫儿一般哼了起来,带着哭音喊道:“陆哥哥,陆哥哥……”一双小手在空中微微挥舞着,仿佛被遗弃的猫儿。他的心一颤,某个角落仿佛被拳头击中,微微一软。自昨夜积累至今的,决定对她冷漠决绝的那些决心,终于都全然消失了。纵使她是谢明时的女儿,他也还是舍不得她受苦。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冷着脸,吹熄了灯火,转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少女往他怀里钻了钻,不多时终是沉沉睡去了。接下来两日,行车速度缓了下来。天气放晴,久违的太阳出来了,初夏的风温暖轻柔,却丝毫不能让陆安澜与谢如冰感到愉悦与放松。陆安澜远远地避着谢如冰,不欲与她相见。看到她,就想起谢明时所托,叫他如鲠在喉。谢如冰见不到陆安澜,心中却是越发自在了。只是,越近京城,她越是害怕,她不想入陆府。不管怎样,东京的城墙终于是出现在了眼中。到了城门口,竟是太子率了百官亲自出城迎接。陆安澜忙下马,向太子行礼。太子早看到后头的马车,猜想谢如冰定是在车里,心中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面上依旧是一番温和储君的模样,扶着陆安澜起来,道:“安澜,你还行此大礼,实在是生分了。你此次立了大功,父皇命我来此迎接。父皇如今正在宫中,等你述职。”陆安澜抱拳:“都是皇恩浩荡,上天保佑,臣下才能幸不辱命!”“走吧!”太子拍拍陆安澜的肩膀。陆安澜正要吩咐众人送谢如冰回陆府,就听太子又道,“父皇特问起了谢家女,她跟着去了孟津,命她一并入宫。”他微微一怔,旋即道:“臣下领命。”谢如冰没想到自己也要入宫,不过,能迟点入陆府,听起来也不错。武德帝已经下朝,正在外书房披阅奏折。他一身常服,精神奕奕,见到陆安澜和谢如冰进来,先是打量了一圈,对陆安澜道:“听说你日日都在堤坝上守着,废寝忘食,如今一看,确实瘦了些。”“多谢陛下关心!”陆安澜伏首道。此刻,他与谢如冰都跪在地上。“都起来吧。”武德帝放下了朱笔,站起身来,又问,“你去堤坝也就罢了,怎的把谢明时的女儿也带了去?”“陛下命臣核查河道衙门的账目,谢氏精通算学,故带上了。”陆安澜道。“噢?账目也查清了?她查的?”武德帝看向谢如冰,有些不相信。“孟津的查清了。其他几处,还在进一步核实。”陆安澜将谢如冰所制作的计量仪和计算方法向武德帝做了说明。武德帝方看向谢如冰,道:“你可真是更了朕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小女子愧不敢当。”谢如冰忙垂首答道。“以后河道整治想要造假,就难了。你这算是立了大功。说吧,要什么赏赐?”武德帝问道。谢如冰猛地抬头看向他,问道:“陛下,什么赏赐也可以么?”“当然可以。”谢如冰一下子跪了下来,叩首伏地,道:“恳请陛下免了我父亲在河道堤坝上的劳役,若还要处罚,就让他在衙门里做些杂役吧。”武德帝沉思半晌,声音冷下来,道:“朕不追究你们私自探望谢明时的罪,不代表你们可以得寸进尺!”陆安澜忙也跪了下来:“谢陛下开恩!”谢如冰抬起头来,看着武德帝,抿着唇,没有言语。武德帝缓缓摩挲着玉扳指,道:“朕准你说个别的。说吧。”谢如冰缓缓低下了头,声音涩涩的,道:“谢陛下开恩。我与弟弟如今孤儿弱女,求陛下赐一处府邸,不求奢华,但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处。”陆安澜闻言,心头腾地燃起火来,手掌握成拳,不由得侧头过去看,恨不能立时将她抱回陆府。头顶响起武德帝的声音:“这个请求好多了。准了。你安安心心地在京城里待着。”“谢陛下!”谢如冰这一回,谢恩是谢得诚意十足,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她一路上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落定了。不曾想,入宫一趟,就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你先回去吧。”武德帝道,“安澜,你起来。还有些事,要同你说。”谢如冰退了出来。路过陆安澜身边时,明明她低着头,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她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43、乔迁新居...“你见了谢明时?”武德帝问道,一双眼盯着陆安澜。“是的。他曾是臣下的老师,于情于理,都该一见。此外,还有两件事,向他打听。”陆安澜将当日与谢明时对话的内容,细细说与武德帝听。武德帝听到最后,眉头紧锁,目光审视:“匿名信?怎的没见你同朕说过?”“这是出发前收到的,来不及向陛下请示。臣下想的是,陈嘉远与谢大人同学同僚,才自作主张。”“陈嘉远当真还有后人?”武德帝问道。“不知。还待查探。”陆安澜恭谨地回答。武德帝沉默不语,来回踱步,良久方道:“若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遵命。”“谢明时可还又说别的事情?”武德帝问道。陆安澜摇头:“没有了。”武德帝方笑道:“你倒是一贯办事雷厉风行,这么一趟,十余天,就做了这许多事。听说百姓沿途相送,高呼陆大人英明。”“都是有赖圣上庇护!”武德帝哈哈大笑:“安澜,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他心情显然好了起来,笑道:“你对谢氏女有意思?竟还为了带她去孟津,想出了这么个借口。”陆安澜忙道:“不,她只是老师之女……”武德帝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你这样,才觉得你终究还是年轻人。否则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