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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旁又传来一道声音:“陛下,臣救驾来迟!恰好遇到了太子殿下出宫,特地给陛下带来了!”武德帝看过去,却是鲜于桑翰,手中正抓着楚元茂。楚元茂的玉冠已不知丢落在何处,披头散发,身上披着件蓝色的士兵衣袍,底下露出明黄色的太子袍服,十分狼狈。“逆子!”武德帝挥剑过去,眼见就要落下,却是突然猛地一阵咳嗽,那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从喉中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恰恰喷在了楚元茂的衣袍之上,楚元茂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看来父亲你是命不久矣!”“陛下保重龙体!”陆安澜道。武德帝望着天空浮现的鱼肚白,疲倦地对鲜于桑翰道:“将太子押入天牢……”话音未落,忽地一头栽倒在地上。谢如冰这一夜在家中忐忑不安,虽说躺在床上,却又如何睡得着?想着陆安澜临行前说的话,莫非他早已预料到今日情形?可是,纵使真的预料到了,混战之中,刀剑无眼,就怕他受伤。到了四更天,打斗声渐消,各处都恢复了夜的安宁。待到太阳出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陆安澜已经全面控制皇宫和京城。太子谋反,被捕下狱。京城实施戒严,抓拿太子同党。皇后被武德帝戳中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对外宣称乃是畏罪自杀。归义节度使胁从谋反,暗中调兵,将抓拿回京,等候发落。武德帝受了轻伤,体力透支,又怒极攻心,晕倒卧床,还未清醒。昨夜这么大的动静,京中各大家族都坐立难安,待天一亮,见外头没乱,纷纷遣人去打听昨夜的情况。很快就都看到了枢密院所贴出的告示。虽则太子前些时日遭了武德帝训斥,但是,武德帝成年的儿子只得这一个,下头的小皇子最年长的也不过几岁,绝大多数人都猜不到太子竟会逼宫造反。一时各自约束家人奴仆,切不可在此期间生事,更不可与太子有所牵连。谢如冰听得陆午带回的消息,悬了一个晚上的心才终于落定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赵双进来,道有要事禀报。谢如冰遣退了众人,赵双道:“这回在宫乱之中,有人攻进了宫中的佛寺。我们前去的时候,发现里头竟居住着一位夫人,自称是前朝招远将军府夫人陆氏。陆大人命人将她救出,拟暂安置在咱们府上。因事情机密,请夫人小心处置。”谢如冰不由得站起身来,诧异极了:“陆夫人?她在宫中?”她母亲的师姐,母亲口中完美无瑕的人,竟然身处宫中佛寺?她联想到陈家灭门一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是的。”“你让大人放心,我会处置妥当的。”谢如冰道。赵双禀报完,转身准备离去。谢如冰这才想起来,连忙道:“等等,大人怎么样了?可曾受伤?”乍然听到陆容微的消息,太过惊讶,竟然忘记了问陆安澜的情况。“大人一切安好!”。68、真相...晨光熹微之中,一辆毫不起眼的青油毡布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陆府,入了二门,一个戴着帷帽、身着素衣的女子下了车,又上了早在一旁候着的肩舆,往内院而去。谢如冰早已在一旁候着。她心中暗自揣摩,对于陆安澜将陆容微安置在陆府之事,有了一个揣测。莫非陆安澜竟与招远将军府有旧?甚至……难不成竟是陆安澜的母亲?她一时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正想着,便见陆氏从肩舆上下来,身形瘦削,纤腰袅袅,风姿绰约,单看身形,便如同二八少女一般。谢如冰迎上去,笑着行了礼:“小女子谢如冰,见过师伯。”陆氏伸出一双素手,扶她起来,道:“原来你便是师妹的女儿,起来吧。”声音柔婉,听着说不出的舒服。谢如冰起身,扶着陆氏,进了院中。因特别嘱咐,院中除了红菱和紫溪,再无旁人。“师伯,您看看这住处还合心意么?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紫溪便是。”谢如冰道。说话间,几人已进了内室。陆氏一边除下帷帽,一边道:“无妨,我习惯了一个人居住,简单点就好。”此时,谢如冰方看清楚陆氏的容颜。她自认自己颜色极好,可是仍有惊艳之感。陆氏虽已年过四旬,可是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宛若珍珠,柔美润泽。一身素衣,头上只一根玉簪,却是气质高华,仿佛凭风而去的仙人。若是招远将军府出事后,她就被武德帝囚禁,二十年竟然还能有如此容颜,可见心性之坚韧。“想来师伯也饿了,我吩咐送些吃食过来。师伯想吃点什么?”谢如冰问道。陆氏坐到榻上,道:“南城市集坊门下,有一家卖馄饨的店,不知可还在?许久没吃,有些想念。”谢如冰道:“我让人去寻来看看。”陆氏笑吟吟打量着谢如冰,道:“你跟阿姜倒是生得像,都是美人儿。什么时候给安澜生个漂漂亮亮的孩儿?我可盼着做祖母呀。”谢如冰闻言,不由得一怔。竟是陆安澜的母亲?那么,陆安澜岂不就是招远将军府的公子?陆氏看谢如冰的神情,不由得哈了一声:“却是我老糊涂了。安澜大约还未来得及同你说,宫中的事情尚未处置完毕。”谢如冰点头:“他从未跟我说过他是招远将军的后人。”陆氏拉过她的手:“这事情他也不是故意瞒你。牵扯太多,怕你知道了反而要cao心。说说,安澜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我错过太多了。好在,总算叫我等到这一日了。”陆氏一双明眸里,是一个母亲的期待与渴望。谢如冰就捡些高兴的事情与陆氏说了。可是,听着听着,陆氏终究还是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我的孩儿,我却不能在他身边……”这一落泪就一发不可收拾,大约想起被武德帝囚禁的日子,想起枉死的丈夫,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儿,竟是哭得肝肠寸断,累得睡了过去。陆氏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谢如冰陪着她用了晚膳,便见陆安澜匆匆走了进来。陆安澜看着陆氏,一时没有说话。“澜儿,你回来了?”陆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