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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着,精贵的东西也有人送到跟前,只为博我一笑。让我给小家子做媳妇,我不愿。可是,那富贵人家的老爷、公子说娶我,其实,是纳妾,妾的日子可不好过。在戏班子里长大的我,最清楚,美人迟暮,是什么光景。不看别的,只看我们戏班子里,那个天天见的师姐就知道了。妾室,没了青春美貌,就会被弃如敝履,有儿子还好,还能守着过日子,有个盼头。可要是没孩子的,等老爷不在了,就任由夫人处置了,好的撵了你,不好的就卖了,甚至陪葬的都有。真是左右为难,虽然来表情义的不少,可要认真数下来,能跟的,竟是……一个都没有!可是,我的态度不清不楚,到底是人惹怒了那脾气不好的,有个脾气不好的,竟然在我还在台子上唱戏的时候,就拉了我要让跟他走。这些年了,如此蛮横的还是第一个。我急了,往台下看去,往日里跟我要好的几个恩客竟然都不在,而其他人还在起哄叫好。班主和师兄弟们要来帮我,却被那公子的下人拦住,一下子过不来。此刻,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下九流,原就是别人眼里的玩意儿。如今我被为难,我受羞辱,在旁人眼里却是个乐子,只怕今日出去还要好好说道说道。别人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了。我使劲挣扎,却无奈身娇力小,眼看要被拖下台子。正在这时,一个白净书生跑上台来,不顾一切来助我,只是他下手没分寸,一下子把那无赖公子推下了台,跌得头破血流。这下,大家都傻眼了。眼见得出事了,看客们就跑光了。那无赖公子的下人们不干了,有的就背着主子去医馆,有的就把书生捆了送官。连我们戏班子一干人也都上了公堂,去作证。官老爷断案分明,虽然那无赖公子确实有错在先,却不是什么大错。律法有一条,不得拐带、调戏良家女子。可是,我,不算良家女子。所以,官老爷断他个惊扰众人的小过,赔点银子就行了。而搭救我的书生,却被判了故意伤人,当堂就挨了板子,还要判刑。只是因为那昏迷的无赖公子还没醒,不知伤得如何,还不能最终定罪,就先关起来。我们做完了证,就回到戏园子里。大家都有些沮丧,班主开口劝我,“红芳,你都二十了,好些人都盯着你,看你落在谁家。如今又出了事,……你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我没有去谢过那位书生,我怕他家人责怪我。况且,又不是我让他帮我的,不该我负责。况且,他不该手重伤人,把事情闹大了。后来听说他家人出了300两帮他私了,好像那书生还落下病根,我曾想过要不要补给他300两。不过,转念一想,使不得。万一去了,他家人讹上我怎么办?听说那书生是秀才的儿子,想必家里也是老古板,瞧不起戏子的,去人家家里讨嫌,会不会被赶出来。名声已经受损,我何必再多此一举,不过,多添一个笑话吧。这件事好似过去了,但是,我心里却添了心病。是啊,不管愿不愿意,还是得找个归宿。眼看着,班主和几个老师傅又调-教出几个孩子来了。她们恐怕也盯着我,这个红角儿的位置呢。我不能像杜玉娥那样,傻瓜一个,跟个男戏子跑了,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两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讨生活?继续唱戏吗?我也不能像师姐那样,三十多了,还在唱戏,而且,从红角儿沦落到打杂跑龙套了。以后呢?在戏班子里养老吗?可是,眼跟前,确实没合适的人呐。又过了些日子,戏园子里来了个眼生的客人,他出手阔绰,打赏丰厚,我却从没见过。想必是很少出来看戏的。那客人三十出头,身形高大,容貌端正,浓眉大眼,微须,穿戴讲究,很有气派,身边下人好几个跟着。最难得的是,他还算守礼,没有因为打赏了我不少银子,就趁机过来挨挨擦擦,动手动脚,甚至眼光中都没多少好色的意思。这可有点少见。我这些年见了多少人,男人看见我,走不动道的多了。可这个男人,虽然在我卖力唱戏时,也由衷欣赏,但多是对戏的欣赏,心思没多少在我这个人身上。这让我起了好胜之心,其他男人能迷上我,这一个也不能例外!我使尽浑身解数,唱念做打,把所有学过的本事都卖弄了一遍。果然那男人开始日日来听戏了。我花了点小钱,打听了他的情况。原来他从前不爱到外面流连。近来是娘子家里有事,老婆不在,就出来听戏了。而且,他老婆是个没什么福气的,自小死了娘,刚刚又没了兄长,父亲还总病着,我一听就动了心思。我怕做妾,不就是怕男人家里有厉害的老婆。这个男人的老婆,据说知书达理,性子温和,想来好对付。而且,更妙的是,她一个顶用的娘家人都没有了。将来,我若进了门,压了她,想来她也搬不来救兵。还有,这男人还没儿子。他夫妻相敬如宾,但是并不很亲密。当然,这男人也有妾室,但没哪个得宠的。这简直是为了我准备的人家,富裕,能保障我的生活。府里没有宠妾,省了我很多心思。夫妻关系不算多好,那就意味着我勾勾手指,就能得了男人独宠。而且,那种读书人家的女孩儿,最是脸皮薄,恐怕连争宠都不屑吧。一个月后,在我时而热情似火,时而若即若离的勾搭下,这个叫郑衡的男人,终于提出,接我进府了。虽然,他说大舅子刚过世,不宜cao办,只一顶小娇就接我回家,但是,我对日后的生活很有信心,我来了,谁还能占了上风?我可是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只是,想归想,郑府的日子,却没有我想象得那样如鱼得水。起初我刚进府,女主人还没回来,我又正得宠,那好东西,就不断地送进我的房门。老爷天天来,下人们也殷勤讨好。这日子,是比戏班子舒服惬意些。我每天晚上都为老爷唱上一出,老爷自斟自饮,满意地说,“老爷我再不用去戏园子了,城里最好的角儿进了我的家门了。有美人如此,夫复何求?”可是,夫人回来了,我的女主人梦就醒了。那天,我本是跟老爷在他院子里说笑,可是,管事亲自来回,“老爷,夫人回来了。”那恭敬的样子,和对我的样子,是不同的。讨好奉承,和打心眼儿里敬重,是不一样的。老爷立刻站起来,要去迎,我不服,凭什么我费劲心思讨好的男人,此刻要去迎另外一个女人。我就靠在老爷身上,拖住他。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