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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惧,这个结果是皇帝一手策划的,很有定局的意思,她知道真相,却不能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小鱼儿在她肚子里越来越安静了,私下无人的时候,湛湛摩挲着肚子偷偷落泪,“你跟额娘心连心,你知道额娘害怕对不对?”泪干了又打理面容出去见人,到了传膳的时候,湛湛留廖氏,张氏在府上用晚膳,张氏婉言谢绝道:“今儿来这趟已经给王府上添麻烦了,家里老太太还着急等着我们回去呢,你怀着身子就别出来送了,临成的事情就指望你跟王爷了,有消息记得给咱们家里通个信儿。”家里人决意要走,湛湛也不再挽留,等他二伯从诚亲王书房那边过来,她目送长辈们的背影远去。背过身根本来不及躲避,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诚亲王解下自己身上的端罩披在她肩上护着她进门,“陪你用过晚膳,我就入宫去面圣,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看来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进去殿内,湛湛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王爷,我觉得自个儿特别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大事小事都得劳烦您,我什么都没干,净给您添麻烦了,可我还是觉得好累好累,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王爷通宵达旦奔驰了一晚上都没睡觉,您累么?”他怎么会不累,铁打的身体也有疲钝的时候,然而他不能有所流露,使她悲观的心神更加无望。“我不想王爷去求皇上,”她在他怀里哀怨的抽泣,念念有词,“王爷这样的人不该向他那样的人低头,我不想您去受他的脸色,他不配……”湛湛心里极为矛盾,一方面她不愿诚亲王独自面对皇帝那副颠倒是非的嘴脸,另一方面,若诚亲王不去做最后的说客,临成一线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不没辙了么,”他抚去她眼尾的泪痕,“低声下气才好办事,面子又不值钱,在背后使绊子的人是皇帝,我们又不输理,不见得跟他论理,我就一定会落了下乘。”见她舒眉展眼了些,他拉她到膳桌旁坐下身,“你不是说不想吃荤腥么,我特意让膳房给你煮了白粥,一点油水都没有。”他把碗伸到她的嘴边,当真是一碗清汤寡水,往里一看立马照出两个人的影子,湛湛从镜子一样清明的水面上看见他的下颌有青须须的胡茬儿,她抬起头把手覆上去,“王爷前两日新刮的脸又长胡子了,一定是累的。王爷后不后悔娶我?您娶我那时候没料到后续有这么大的麻烦吧?”他垂着眼吹勺里的热汤,“你不后悔嫁我,我怎会后悔娶你,没娶你的话,我是轻省了,没我,今儿这件事情你还能求谁去?我心甘情愿的给你解决麻烦行不行?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多吃点儿,吃好吃饱,等把小鱼儿生下来,好好犒劳我。”刚咽下的一口汤把湛湛的脸烫熟了,她红着脸往他的盘子里布菜,被他哄的泪迹浅了些,“都什么时候,您还说这不正经的话。”“不成么,”诚亲王夹了一小丛咸菜伴着白粥喂她,“我这也没漫天要价啊,这条件不苛刻吧?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么?”湛湛眼里含着泪笑,“我月份越来越大了,肚大腰圆的,王爷不嫌弃我变丑了么?我脚腕子都肿了一周呢。”“谁说的,”他皱了眉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端庄轻俏的,谁也比不上。你跟水下的河蚌比比,人家那才是浑身丰实的肥rou,你连瘦五花都排不上,顶多算块儿排骨,还是得学学河蚌,rou越多开了壳取出的珍珠就越大越圆。”“您怎么拿我跟河蚌比呢?”湛湛反驳他,“王爷说的不对,他们说了越到后期越不能多吃,小鱼儿养的太肥,就难游出来了。”“原来如此,”他昂起下颌略略忖度,“看来得空我还得找他们给我补习,一个不留神功课就落下了。”听他把妇科生产专门当做一门学问研究,湛湛心里感慨万千,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感受到腹中又浅浅泛起了浪花,她把手覆了上去,她的孩子有个顶顶好的阿玛。用过膳湛湛送他出门,雪束直泄下而来,她又兀自开始心悸,诚亲王催促她进屋,“一时半会儿要是不见我回来,千万别闷坐枯等着,困了乏了,先好生安息着去,我是去跟皇帝打嘴仗,你别太过为我担心,脚腕子不是肿了么,我若回来的早给你揉揉。”她笑中带泪说好,把头偎在他怀里了一会儿,才放他走,“王爷路上注意安全,路滑,走慢些。”他点头应下,等着她先进了屋这才转身离开。入了紫禁城行至乾清门,刚好到了戌时,门禁上正准备下匙,撞见有人前来,几名侍卫们都很紧张,看清是诚亲王也不敢掉以轻心。“三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一名曾经跟他在门上打过交道的侍卫宋戈拜手道:“宫里新立下了规矩,戌时之后,任何人都不能在各门上进出。”“我找皇上有要事商议,”诚亲王拢了衣襟道:“你们门上耽搁不起,叫你们领班过来。”正说着,郝晔从门内走了出来,拍了拍宋戈的肩膀让他往后退,“既然是三爷要入门,咱们门上便当担待着,规矩是死的,心眼儿就不能活络些?你去给养心殿禀一声,三爷有事要见万岁爷,见不见皇上说了算,你替谁拿主意呢?”宋戈一听忙道不敢,忙应个是飞跑着去了。诚亲王从他脸上瞥回视线望着门内,呼出口冷气道:“满打满算,你这门上挡我第三回了。”“职责所在,你就见谅吧。”郝晔斜视他,“怎么,预备跟皇上掏心窝了?”诚亲王眼睛下视,算做是默认,默了下又道:“那位大抵是不会松口儿,先摸摸底吧,瞧瞧人家到底打的是云贵总督的主意还是整个马佳氏的主意,要是后者,事情就难办了。”郝晔叹息道:“云贵总督的那封信太过致命,若不是我了解实情,了解临成的为人,大概也会认为他是谭宗衔的共犯,毕竟作为领班,是他把门上的侍卫调离了现场。那封信恰好证明了他的动机。一天之内两场三法司会审都没人提出质疑,皇上毕竟打的是先手,后手再怎么补救终究是亡羊补牢。也只能求谋局之人胸怀恻隐,笔下留情了。”说着等到了宋戈前来回话,“三爷,养心殿那边说已经过了面圣的时辰,万岁爷也预备下值了,所以今儿暂且不见人了,让您改天再过来。”皇帝这样的态度很明显是敷衍,若要等到改天,他大笔一挥,临成就真正人头落地了,诚亲王似乎早有预料,门上的侍卫来不及阻拦,他便一携满袍湿冷的寒气跨过了乾清门的门槛,长驱直入。宋齐几名侍卫想追着拦截又有些迟疑,郝晔摆了摆手道,“放行,回头真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