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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赵凌所料,傅庭筠不会驾车,跳上马车,不过是凭着一时的意气,学着郑三的样子驾车,谁知道太过用力,反而让马受了惊。马车骤然加速,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甩到了车厢里,人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待爬起身来,又发现马车以惊人的速度朝前跑着,她被颠得昏头昏脑的,吓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敢再去驾车,只好放开缰绳由着马儿自己往前跑。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这才敢撩了帘子朝外望。道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路上没有一个人,太阳照在驿道上,白色的石砾不时地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这是在哪里呢?不会迷路吧?傅庭筠嘀咕道,见装着自己换洗衣服的包袱还在车厢里,忙在包袱里一阵摸找,找出个靓蓝色印白色折枝花的小布袋。她松了口气。衣裳、银子都在,就算郑三找不到她,她也可以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请人带信给郑三……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烦地皱了皱眉头。郑三在碾伯所,他得到了消息,那赵凌肯定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候赵凌肯定会来找她的……念头闪过,她微微一愣。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她心里还期盼着他来找她不成?如若不然,就算是赵凌来找她,又与她有何干系?心里突然间就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傅庭筠不由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既然已经决定和赵凌一刀两断了,还拖泥带水的,岂不成了欲擒故纵?如果他真的找来,自己不理他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嗯,就这么办?她给自己打气,心底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犹豫来。难道真的,真的就不理赵凌了?那以后,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了?就算是见到了,也要像陌路一样?这么一想,她的心猝然间痛得无以复加。她不由蜷缩在了车厢里。或者,就这样算了?反正她不管嫁给谁,丈夫总是会纳小妾的。那唐小姐和赵凌有旧,她大度些,想必赵凌会很高兴,也会因此更尊重自己。她问着自己,脑海里浮现出赵凌对着唐小姐微笑的模样。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般的难受。不,不,不。谁都可以,只有赵凌不可以。她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如果他心里还有别人,她,她受不了!今天的事,还会重演。一而再,再而三,再恩爱的两个人,也经不起这样长久的折腾,到时候,他只会觉得她面目可憎,她只会觉得他薄情寡义……与其到时候反目为仇,不如就此分开。傅庭筠呆呆地坐在马车里。就这样分开好了……趁着他在她心目中还是那个侠肝义胆的英俊男子,她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温柔大方的美丽女子之时……分开吧!她全身无力地伏在了马车里,嚎啕大哭起来。直到眼睛又肿又涩得快要睁不开了,鼻子里全是鼻涕堵得她透不过气来时,傅庭筠这才抽抽泣泣地止住了哭泣,找了条帕子擦眼泪,擤鼻涕。然后她发现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她慢慢地爬到车辕上朝外望。眼前一条小河,夕阳的余光照在河面,波光粼粼,像被风吹过的金箔。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吗?傅庭筠呆呆地坐在马车上,看着马儿悠闲地在那里啃着岸边丰盛的青草。驾车的马儿想必是看到了这些青草,所以才停在了这里的吧?她胡思乱想着。有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吹散了马车里的闷热。傅庭筠下了马车,朝河边走去。河床很浅,河水清澈,可以看见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圆圆鹅卵石。大哭了一场,自己这个时候肯定很狼狈吧!傅庭筠蹲在河边,掬水洗了把脸。河水沁凉,让她觉得人都精神了不少。傅庭筠索性脱了鞋袜下了河。真是舒服。满身的暑气不翼而飞。傅庭筠把鞋袜放在岸边,脱了焦布比甲,将裙角扎在腰间,挽了裤腿,朝河心走去。途中惊起一群小鱼四处逃散。她望着那些像小梭子似的鱼儿,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个去处,小鱼儿也不例外。回京都去吧!母亲还在京都等着她。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母亲都会原谅她。傅庭筠凝视着满天的云彩,心中宁静如水。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傅庭筠回头。看见纵马疾驰而来的赵凌。赵凌也发现了傅庭筠。她姿态静谧地站在河水里,灿烂如帛的晚霞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看不清楚面目。他不由一阵心慌。她站在河里做什么?为什么见到了他却视若无睹?他跳下马,竟然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你,你快上来!”他朝她跑去,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别,别做傻事!”傅庭筠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不由笑起来。“我没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从前那个开朗大方,从不畏难的傅庭筠又回来了,“天气太热了,我在河边乘乘凉!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想跳河——我要想跳河,早就跳了,还等到你来!”那样的镇定、冷静、理智,赵凌却感觉心惊rou跳。他哗哗地涉水,在她面前站定。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眼睛肿肿的,鼻子红红的,目光却清亮如水,眼角眉梢全是淡淡的笑容,如朵静静开在墙角的花,安静、从容、淡定,带着洗尽铅华后的坦然。这样的傅庭筠,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让他隐隐觉得不安。“为什么要跑?”他的询问里带着些许的喘息。焦灼、慌乱、担心、害怕……赶了百余里路,马跑得太快,他怕眼花没有看见她;马跑得太慢,他又怕他找到她时已经太迟……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为什么要跑?傅庭筠抿了抿红润的双唇,垂下了眼帘:“我,我害怕!”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坦诚自己藏在心底深处的深情。赵凌愕然:“害怕!你害怕什么?”傅庭筠抬头,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我害怕我自己会管不住我自己。”她眼角水光闪烁,“我听说唐小姐是个漂亮的女子,就忍不住妒火中烧,跑去翻你的屋子;我听说你要帮唐小姐,就忍不住恼羞成怒,百般地阻挠你;我看见你整理衣冠去见唐小姐,就忍不住患得患失;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