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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声道:“当然是真的。”徐妙锦却不敢相信,她眼里又涌出泪水,握紧了谢娉婷的手,说道:“可是呦呦,他答应过我,不管出去做什么,都会告诉我,可这次,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侯夫人那里也没有消息,听说这一路上,连随行的几个武官都丢了性命,韩偓他习武不过是个半吊子……”谢娉婷明白好友心中的焦虑,可她们不过是闺阁女子,能做的究竟不多,也只能开口劝道:“妙锦,你别着急,等晚些时候,我再传封书信给殿下,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好?”徐妙锦这才镇定下来,她抹了抹眼泪,点点头,红着眼眶说道:“呦呦,谢谢你。”谢娉婷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髻,柔声道:“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世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其实她那日去给母妃请安,父王也在,他们不避讳她,说了几句朝堂之上的事。谢娉婷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韩世子就是殿下派去的,至于何时回来,兴许要看二皇子的归期了。*周怀禛正在东宫与几位大臣议事。如今皇帝尚在病榻,按照旧例,此时该由太子监国,前些日子右相赵林被革职查看,朝堂上暗流汹涌的争斗,也随着这件事变成了摆在明面上的争斗。赵林虽然倒了,可是赵家二爷赵柏仍旧在朝中有着话语权,赵柏此人,行事滴水不漏,比身居高位多年的赵林少了几分傲气,也更加难以对付。再加上二皇子周怀祀即将回京,赵党便仿佛又有了主心骨,愈发不安稳。此时书房内只有三人,左相贺洵年过半百,一张国字脸上满是严肃,他回道:“殿下,微臣已经吩咐按察司去查李家世子遇刺原委,赵家有嫌疑,因此微臣便没让小赵大人参与此事,眼下查出来,的确与赵家关系不小,不知殿下如何处置?”自那日在华裳阁前遇见贺兰芝与赵长卿生了矛盾,周怀禛便派人去查了贺赵两家的渊源,他也因此知道,一向保持中立的贺洵,也有弱点。贺洵为人刻板,尊君爱国的思想时刻都在脑子里,他多年以来从不对朝政多加置喙,皇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不涉及国本,他就是个老好人。只可惜,赵家为了不让云妃凭借寿康公主的婚事得到贺家的支持,竟然暗害了贺家小公子的性命。贺家小公子是贺洵最小的儿子,心头rou,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早已经让这位左相心中有了怨恨,他迟迟不出手,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一抹□□。贺洵有原则,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丧子之仇,他一定要报的,可他不能脏了自己的手,他在等一个契机。李家世子遇刺,就是最好的契机。这事贺洵根本没用心查过,他看出来太子殿下要整治赵家,索性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周怀禛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当初才想法子将彻查这事交给贺洵去办,因为贺洵在朝臣眼中,最是公正无私,他给出的裁决,即便是赵党也没有理由反驳。赵党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这口气。周怀禛与面前这位老臣对视着,两人眼神交汇,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贺洵拱手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赵家因陛下委任李翰林做漕运监而心生不满,又恃宠生骄,作jian犯科,无所不用其极,很该整顿一番了。”他眼中一暗,又道:“微臣会尽绵薄之力,收集赵家罪证,将其绳之以法。”沈宰辅在一旁听着,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的外孙可真是能耐,贺洵这老匹夫,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当年多少人拉拢恐吓,贺洵都未曾出手,两位成年皇子,他谁都不站,只听陛下的吩咐。如今虽然也没露出投诚太子的迹象,可总算有些摇摆的意思,最起码,未来不是太子登基路上的绊脚石。周怀禛与祖父对视一眼,说道:“左相与宰辅都是国之栋梁,如今父皇缠绵病榻,孤还要靠二位襄助,方可平稳时局,二位着实辛苦。”贺洵哪里敢将这话当真,他忙道:“殿下谬赞了。”这边商议政事才告一段落,便听暗三近来报道:“殿下,二皇子的随行辇驾已经到东华门外。”贺洵与沈重听了,自然知道,二皇子回京,少不得要来拜见太子殿下,他们二人在此处,岂不扰了太子与二皇子寒暄,因此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退下了。见两位朝臣出了房门,暗三才低声道:“殿下,此次二皇子回京,带了三千精卫,停于西郊外,并未入城门。”周怀禛面上并无意外之色,他冷笑道:“孤还以为,有了父皇的允准,他会将充州的守军都带来,只带三千人,未免太小家子气。”话说到这,他不由站起身来,朝着暗三说道:“去奉天殿。”他这位二弟,可一点都不愿意见他,恐怕一到皇宫便要直奔父皇的奉天殿去,生怕父皇一时不测,皇位就毫无波澜地落到他这个太子头上。既然山不来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了。暗三一愣,应了一声是。赵贵妃在翊坤宫听到儿子回宫的消息,心中满是喜悦,她甚至等不及让下人们备仪驾,只让身边宫女撑了伞,便匆匆朝着奉天殿去了。祀儿最是有孝心,定然要先去看他父皇,她此时只需去奉天殿等着与儿子团聚就行了。她定要向祀儿好好诉苦,告诉祀儿她受了多少委屈,让祀儿给她报仇雪恨。自从沈皇后这个贱人去奉天殿探望了陛下,陛下对她的态度就冷漠极了。赵贵妃心里想着这些,她一路匆匆到了奉天殿门前,却被皇帝的亲卫拦下了,她顿时拉了脸,“本宫是贵妃,你们也敢拦?”那亲卫面无表情,只说道:“皇后娘娘说了,陛下的病要静养,若有人硬闯,便是有弑君的心思,一律杖责三百。”☆、第六十七章奉天殿内一片肃静,宫人们都垂着头,噤若寒蝉。众人都知道,陛下不喜太子,父子俩一见面,十有八九都要起争执。崇元帝靠在绣着双龙吐珠的大迎枕上,他的脸色好了许多,病了一场,再瞧面前的儿子,心中感触颇多。他已经老了,少年时代一去不复返,可是面前的人,他的儿子,依旧年轻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崇元帝心中。天家的父子,生来关系便不纯粹,他与先皇如此,他与太子,更是如此。崇元帝望着眼前眉目冷清的青年,晦涩问道:“近日朝堂之上,可有棘手的事?”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崇元帝愣住,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