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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长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往日种种让她疑惑的记忆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怪不得,怪不得他一住进侍郎府,富春楼的掌柜就再没找过他,怪不得她上次在侍郎府附近会被他逮住。怪不得她会让他在侍郎府当夫子,甚至让她用书房,还让他宿在书房。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想到她之前每次都会在书房莫名其妙的睡着,莫名其妙的醒来却在他床上,还有睡梦中的不对劲,她就一阵阵的恶心。妈的,沈宴这个断袖死变态果然一早就盯上她了!说什么为了阿烟姑娘,说什么为了她好,说什么在皇上跟前演戏为了打消皇上再赐婚的念头,说什么不是断袖,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他的套路!她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了。常长安觉得她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一想到在书房里的那些夜晚,他把她当做一个男人,与她同床共枕她就恶心。唯一庆幸的是,沈宴至少还恪守着君子之礼没有在深夜乘人之危对她用强,所以还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得知真相的常长安连杨青书的事情也顾不上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等沈宴过来。起身,也不顾身后两个人的叫喊,推门便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沈宴,身边正跟着名女子。“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贺……”沈宴话还未说完,常长安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沈宴以为她还在为让她换衣服的事情置气,上前几步要去拉她。“别碰我!”常长安受惊似的推开,站远了些。沈宴这才察觉出了常长安的不对劲:“怎么了?”“福春楼掌柜当的很好玩?威胁别人很有意思?”常长安一把抓过沈宴的手。虽然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沈宴手上那日被她咬的地方,还透着一点淡淡的痕迹。不枉她当日下了狠力气。确认之后,避如蛇蝎般,将手狠狠丢开:“把别人当猴耍是不是更有意思?”她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沈宴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既然已经知道了福春楼掌柜是他,那么顾寻呢?沈宴仔细观常长安的神色,有气恼,有怒火却没有树林里同样的冷漠与恨意。发现结果比他想的要好一点,沈宴不由得松了口气,顾寻的事情她应该还不知道。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没有那么不可挽回。“富春楼掌柜的事情我告歉,我可以解……”“我不是断袖,麻烦沈大人以后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常长安直视沈宴,她知道她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毕竟他可是堂堂的侍郎大人,“我不恶心断袖,尊重每一个人的爱好。但我恶心用下作手段骗人的断袖。”顿了顿,看了眼周围,鉴于人多眼杂,长安到底没有把四皇子三个字说出来。只道:“往日沈大人说要帮我的事情,常长安心领了,以后不劳沈大人费心。”最后,深深看了眼沈宴旁边的贺兰,转身离开。贺兰姑娘那边,下次再找机会。杨清书的事情,没有沈宴的帮忙,她相信她一样也可以查清楚。这件事她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过沈宴。至于四皇子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来有关四皇子这些党派之争的辛秘。也都只是从沈宴口中听说的,她根本云里雾里,完全被沈宴牵着鼻子走。或许,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他框骗她的罢了。说起来国安寺那边,她还真大意的没向林长平求证过就直接相信了沈宴。顾寻的事情竟然还没让她长记性,依旧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鬼话。简直没救了。常长安出了藏翠楼,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叹了口气。淹没在人来人往,吵闹不休的街市。身后不远处,沈宴不远不近的跟着漫无目的闲逛的常长安。看见她走在一个小摊前,拿起摊上的东西,把玩了一番,然后又放下,离开。等常长安走远了,沈宴也跟了过去,停在摊前。那是一只藤镯,咋一看和她在清源时带在手上的那只有些像。只是做工有些粗糙,纹理杂乱,没有嵌东西。说像,也不过是第一眼看上去有些像罢了。怪不得她没有买。看着这只镯子,沈宴突然想起了那日无意间买下的簪子。比起摊上的这只镯子,那支男式簪子与她之前的镯子更相像些,她应该会很喜欢。恰好她现在又是男子装扮,很适合。他还记得在清源的时候,那日在梅园他伤了她的心,为了“哄”回她,让宋梅娘挑了些女子喜爱的物件买回来。结果却因为各种事情耽搁没有送出去。这簪子便当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用欺骗,这次是真的哄。生平头一遭想做这种事情的沈宴,看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明明只是想一想,还没付诸行动,心里竟然已经开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在朝堂面对皇上质问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心情。第一次这么真切的体验,似乎,感觉还不错。沈宴在人群中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一名衣着普通长相普通的男子走到跟前,虚揖道:“大人有何吩咐?”“去我书房将暗格里装着一支簪子的盒子拿过来。”“是。”常长安一路穿过街市来到河边。年关将近,加上这几日日头好。新的旧的东西都被妇人门拿出来晒洗,处处都是捣衣声,很是热闹。常长安就坐在桥边远远看着,怀念与许晚晴还有武盛在河边嬉闹的场景,偶尔杨青书也会参与其中。不过每次他一来总是爱说教她和许晚晴,说她们卷着裤腿露着胳膊打打闹闹不成体统,说她们应该多学学吕小姐。然后她俩就会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到河里,任他扑通半天认错叫姑奶奶才让武盛下去把人拉上来。从前的杨青书整天之乎者也,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爱较真,一根筋。怎么才这几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常长安一直坐到了夕阳快落山,河边捣衣妇也换了一波又一波。才起身准备回家。一转身,便看到了桥边老槐树下站着的沈宴。也不知站了多久,见她抬头看到他,便直直往她这边走来。逆着夕阳,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霞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常长安原本不想理会他,但是他那边却是唯一回家的路。常长安目不斜视往前走。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常长安的胳膊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住,停了下来。“福春楼的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