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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后还叫了热水。”元宝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是那碗汤。”“张夫人昨天下午就叮嘱过小人,夜里给送一碗鲫鱼汤去。小人寻思,是因为夫人尚在哺乳,所以怕夜里饿着了孩子,于是就在……就在子时刚至时送去的。”“我能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刚端着碗走出厨房,便听到了街上打更的声音。”“汤?那张氏喝完汤后,碗在哪里?”秦湛追问。只要有碗,拿去验验就是了。“碗?碗我不知道。”元宝结结巴巴道:“我敲了门,那丫鬟出来接的汤。送完后我便走了,想着第二日再来取碗。”赵小磊站在人群里,见秦湛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高声答道:“没见过碗,今日那房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只碗。”“你在送汤的过程中,有没有让人接近过?”见元宝张嘴欲辩解,秦湛冷声打断。元宝凝神想了一会儿,语气不确定道:“没有吧。”秦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吧?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没遇到人,但是在送汤时却听到楼梯下方有猫叫,所以我便把汤放在台阶上,前去楼梯那里寻了一会儿猫。”元宝结结巴巴说道,话语里带着几分心虚。“猫?”元宝点头道:“是的,猫叫,我就寻思,咱这店里没有猫啊,哪儿来的猫叫,然后就去找了一会儿,没找着就回来继续送汤。”说到这里,元宝声音越来越小,脸色开始发白。他也觉察到这猫叫来的不寻常,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绝望。秦湛却只是听着,一言不发。“那汤是谁做的?”秦湛接着问道。话刚出口,一名胖胖的女子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直直奔向他。就在军士看着她越冲越近,警惕地挡在秦湛身前握住腰侧刀柄时,那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汤是我错的,但是我没有下毒啊……”“如果我能下毒,何至于还弄不死厨房里那几只耗子……”“你做汤的时候,可有他人接近灶台?你可曾离开过?”秦湛打断她的嚎哭问道。胖厨娘闻言立即收声,连连摆头,“我做汤是要一直守在灶台边看着火候的,不曾有人接近灶台,我也不曾离开过。”“我做完汤就喊元宝来取,等他端走后我也灭掉灶火去后院歇息。”“对了,”她突然高声道:“我在去后院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说完就转头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然后指着其中一名大声道:“就是他。”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干瘦的青年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正提及自己,眼神空洞地望着半空,整个人游离于状况之外。程安也循声望了过去,是那对父子中的儿子。那父亲见状,连忙用手肘捅捅身边的青年,等他回神看向自己时,赶紧用手指了指前面。“那人,你前来,报上姓名,昨夜子时在后院路上做什么?”军士大声道。那青年缓缓走上前,对着秦湛行了一礼,说了句小人叫裴英后,就站着呆呆不动。“问你呢,快回答。”军士见他不做声,喝道。裴英却不为所动,慢吞吞地答道:“我在回忆。”“是了,那三名翻窗走的达格尔人就住在我隔壁,他们太吵,我就去后院逛逛,清净清净。”在他说话的时候,秦湛的目光又从他的脚上掠过,然后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接下来,所有人都走上前一一接受盘查,秦湛也都看过他们的脚,却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人穿粗底千层底,也没人的脚只有六寸,哪怕是最瘦弱的王秀珠。找不着六寸的脚,也丢了那只碗。下毒的人和那三个达格尔人又是什么关系?同党?为什么在已经毒死张氏的情况下,还要多此一举地去割断喉咙?事情好似陷入了僵局。程安一直站在人群里,和赵小磊三人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现在也不由陷入了思索。在昨夜子时,张氏和丫头死亡的那段时间里,青年裴英、厨娘、元宝、卖艺人的妻子王秀珠、商人刘成才,分别都走出过自己房间,但都能说得有理有据。接下来所有人都接受盘查,赵小磊等人和杨润芝也没有例外。“王悦可以作证,昨晚他一直在抢我被子,扯过去把自己裹成个茧……”这是赵小磊。“我小厮就睡在窗前的地铺上,半夜给我递了三次尿壶……”这是秦禹平。轮到程安了,当她缓缓走到大堂正中,面对着秦湛停下脚步时,堂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或赞美或惊叹地注视着她。众人刚从张氏被杀身亡的震惊中回过神,就被一轮又一轮的连番审问。就算中途程安也同他们打过照面还讲过话,但都没有在意,只下意识知道这是名美貌女子而已。此时程安静静地站在堂中。灯火明亮,可以看见她瓷白肌肤上细小的茸毛,宽而深的眼皮下是深黑的瞳仁,淡粉色的嘴唇微微泛着水光。竟是倾世之姿,美丽不可方物。她见秦湛本来面色冷凝,只是在自己走来时,那紧绷的面部线条才柔软了几分,眼底也含了几分笑意。可不知怎的,那笑意逐渐消失,整张脸比开始更加阴沉。整个人黑气腾腾,像是什么心爱的宝物被人觊觎。“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那军士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程安。”程安也只简短地两个字。“那晚你在做什么?”秦湛的声音响起,面色虽然难看,声音却放得很温柔。之前所有人都是军士询问,秦湛只坐在椅上听,见他骤然出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逗弄了一会侄子,用了一块扶儿去街上买的奶糕,然后就洗漱歇息下了。”程安答道。“中途没有出过房间门吗?有谁可以证明?”秦湛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虽然在例行公事问着问题,那口气却轻柔得不像话。“没有出过房门,我嫂嫂可以证明,我们两人始终在一起。”程安不知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为何会微微脸红。秦湛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收回目光说道:“下去吧。”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听见他又说道:“那奶糕里若加上红枣和花生屑,会更加美味。”程安顿时脸像烧着了一般,胡乱点点头走了下去。似乎还听到秦湛发出一声淡淡的轻笑。在所有人都接受完盘查后,室内一片沉默。在知道身边某人就可能是凶手后,也没什么人还有兴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