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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看来外公身体的确很康健,就是不知前世的突然病发到底是因为什么。饭桌上,冯文直不断给程安夹菜,把她面前的碗叠得像座小山。自己都不曾动筷子,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多吃点,你看看你身板儿,多吃才能长结实。外公明天去练兵,你和外公一道去。”程安嘴里还包着一块外公夹来的羊rou,说不出话来只得赶紧点头。程飞宇坐在程涧怀里,两只胖胖的小手搂着一根光秃秃的羊骨,正蹙着眉,用嫩嫩的两颗小门牙费力地啃着,涎水顺着骨头往下流。杨润芝几次想夺下那根骨头,但程飞宇当个宝似的不松手,她又不好当着冯文直的面硬来,只得在桌下偷偷伸手,去拧那罪魁祸首的大腿。程涧正举着筷子笑嘻嘻地看着儿子,突然就脸色一僵,神情奇怪,嘴角不时抽动几下。冯文直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伸手夺下程飞宇那根骨头,在他瘪着小嘴想哭时,舀了一勺rou糜蛋羹在他小碗里。瞪了一眼程涧,“就知道欺负你儿子,给他喂rou羹。”“对了外公,今天给新来的士兵发武器,从库里抱出来的三千杆铁枪,有一半枪头都呈暗红色,我拿了杆往石块上一戳,枪头就从中间折断。还有刀剑也是一样,一劈就卷刃。”程涧喂了勺rou羹给程飞宇,握住他去抓勺子的手,对着冯文直正色道。冯文直重重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碗,“朝廷运来的兵器年年都是这样,我到处求爹爹告奶奶,拉下脸面给那些军需官送银子,都没有用。”“总是让咱们等,说产铁量跟不上,除了造武器,百姓也要铁锅铁镐铁锄等等。”冯文直苦笑了一声,“哪里是跟不上,分明是中途被人克扣了。”“我朝85个铁矿,炼铁处67处,每年生铁量五百万斤。可这么多的铁,我就没分得多少。”“他们说得轻巧,一句没有铁就将我打发了。可达格尔人就在这城墙外虎视眈眈,没有兵器咱们拿什么和他们打,拿什么去守城?”“之前我都是贴补自己的银子,去臻口府找人私下买铁。可如今这条路也行不通了……”臻口府?之前去治水过的那个臻口府?程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敏感地竖起耳朵。正想听下文时,冯文直就中断了这个话题,“吃饭吃饭,别说这些了,武器的事我来想办法。”第65章西营校场里,程安跟在冯文直身边,听着外公絮絮讲述着将用什么法子将她锻炼结实,心里一阵阵发紧。“每日里不方便和军士一起跑步,你就在将军府后院跑。那院子大,跑完几圈保管你能多用两碗饭。”“后院还有我的兵器架,你去选一样称手的。姑娘家使刀使枪都不大合适,我看你就练剑好了。”程安今日穿着边塞女子惯穿的淡蓝色骑装,样式简洁利落。衣边和领口还滚着一圈洁白的裘毛,将那张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加娇美。头发扎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垂落在胸前,整个人清爽又干净。经过校场时,不自觉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冯文直却不以为忤,反而沾沾自喜无限自豪,“我的小安,就当是那天下最美丽的女子,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你长得就像你的外婆。当年我是费了很大劲,打败了好多强力对手,才将她娶回家的。”冯文直注视着程安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柔软。程安的外婆在程冯氏尚且年幼时便已去世,当年无数人劝冯文直续弦,除了家中无主母cao持,话里话外都是他只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承继家业的意思。冯文直却昂着脖子拒绝了,终生不再娶。将两个女儿都养大嫁人后,便自请来到这苦寒之地镇守边塞。程安想起这些不由鼻尖一酸,担心外公想起去世的外婆又勾起伤心,连忙扯着他衣袖问长问短岔开了话题。正说着,迎面便行来一人,牵着一匹枣红马,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就算同其他人一般打扮,皆是一身皮毛外罩一件甲装,也卓然出群丝毫不显粗陋。居然是叶铭凯。“冯将军。”叶铭凯笑眯眯地同冯文直见礼后,又对程安浅浅一拱手,“程小姐。”举止进退得当,毫不因为程安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大惊小怪,也没有好奇地问长问短。反倒是程安自己,突然见到叶铭凯还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蹲身还礼,是了,叶铭凯作为驻守宁作的督军,上次和秦湛一道过来后就住在这西营里。“叶侍郎这是要出营跑马吗?”冯文直对这皇上钦派的督军虽然无甚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也笑着问道。叶铭凯赶紧回道:“是啊,到了宁作,每日不去塞外跑上几圈,简直对不起这草原的大好风光。”“去吧去吧,”冯文直摆摆手,“只是别跑太远,当心跑到了达格尔地界。”叶铭凯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对冯文直俯首行礼。看着他和程安离去的背影,慢慢直起身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跨上马往营外奔去。冯文直将程安带着转了一上午,一会儿让她看天上盘旋的苍鹰,一会儿给她指遥远天边白雪皑皑的雪山,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对这片草原的无限热爱。还让人给她牵来一匹小白马,说是性格最温顺脚力最好,最主要的是够漂亮,配得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外孙女。当秦湛骑马来到宁作西部营地时,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冯文直领着一大堆官兵在场外叫好,看程安骑着一匹小白马在场内飞驰。贴身的骑装箍得那细腰盈盈一握,乌黑的辫梢飞起,整个人像是一朵淡蓝色的云彩。所有的官兵都眼睛发亮,鼓掌喝彩声将校场都要掀翻,冯文直笑得嘴都合不拢。秦湛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程安正在冯文直的指导下驰骋,来和小白马彼此熟悉建立默契。突然就觉得身边也跟上来一道飞驰的身影,和自己越靠越近,并驾齐驱。程安拿余光一瞟,就看到秦湛那轮廓深邃的侧脸和高挺的鼻梁。他衣袍猎猎鼓动,发丝随风飞扬。此刻并没望向程安,只是目视前方,却伸手过来抓住小白马的缰绳。手腕一带,小白马就改变了方向,跟着他胯|下的青鬃马一道,往营地外箭矢般地奔去。程安心里一阵狂跳,却毫不反抗地骑在马上,只牢牢夹紧马腹,任由秦湛牵着小白马飞驰。那些围观的军士只瞧见秦湛一身将袍,于是纷纷大声起哄,“兄弟们关营门,有人要将程小姐给掳走了。”守营的士兵也大声回道:“小的不敢,